夏明桦聽到季渝說的這些事情之後,幹脆給他放了長假,讓他先把這些事情處理好再回來上班。自己也把吳玚的照片要了過來,還打印了一份放在店裡,讓來往的人都能看到。
季渝撇着嘴眨眨眼睛,哼哼唧唧地說:“你對我真好。”
夏明桦差點吐出來:“……幫江時景呢,和你有什麼關系。”
“老闆,放假帶薪嗎?”季渝又問。
“滾。”
視頻被夏明桦挂斷,季渝笑嘻嘻地回頭看着江時景:“我這邊的朋友能發的都發過了,夏明桦那邊也貼上了照片,如果有消息會和我們說的。”
江時景點點頭,看了看手機:“我能找的人不多,還在濱城的也就幾個,大多數都是之前學生會的朋友。他們有的也認識他。不過還有人聽說了這些之後來問我吳玚發生了什麼。”
“那你怎麼說的?”
“什麼都沒說。”
江時景把手機遞到季渝手上,屏幕裡除了對方的那個問句之外,隻有這幾年過年時兩個人才會說的那句“新年快樂”。
“做得對,都是以吃瓜的心态來的,不說也好。”季渝又把手機放了回去,把目光轉到一旁坐着的趙嘉祥身上。
後者注意到視線後豎了個大拇指,呲着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笑得燦爛:“放心,我發了不少。也有問發生什麼的,我都搪塞了過去。”
季渝也回了個大拇指。
這段時間,季渝想着死馬當活馬醫,不管怎麼樣先找了幾個自己這邊的朋友聯系吳玚。因為他們對他來說是陌生人,電話的IP地址也天南海北的,就算是被吳玚當成廣告推銷也好、詐騙電話也好,反反複複的打,隻要能讓吳玚接通電話就行。
可沒想到都失敗了。吳玚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雖然手機已經開機,但一個電話都不接。
幾個人又往警察局跑了一趟,解釋一番後警察也打了個電話,但也沒能被接起來。
但因為吳玚是主動離開且沒有其他糾紛,警察隻能先幫他們發了尋人啟事。
從警局走了一遭,慌亂感遍布他們所有人,幾個人一言不發拿着吳玚的卡回到家裡,更加擔心他的安全問題。
江時景開着平闆,上面還在和常盛撥打視頻電話。常盛端着飯盒,裡面是自己前幾天做好的預制飯菜。現在正是晚飯時間,他把嘴塞得滿滿的,和他們讨論着吳玚的事情。
“他能去哪兒呢?這都什麼年代了,他能不用手機?”
趙嘉祥煩躁地靠在沙發上,發出要死不活的沙啞聲音:“是啊,這都多長時間了……”可他怎麼想都放不下心,“蹭” 的一下坐起來,問道:“不能真出什麼事吧?”
“呸呸呸。”常盛立刻說,差點把米飯粒噴出來,“趕緊摸桌子。”
趙嘉祥也學着他的樣子做。
江時景最近其實也在想這個問題,按理來說他們撥打的頻率已經算很高了,每次都沒有打通過。于是他在這時候插了一句:“他有沒有可能換手機号了?或者直接換手機,這個就放在那裡。”
“換手機号的話好多東西都要換吧……”趙嘉祥看了眼屏幕裡的常盛,“而且多大的事情啊,至于換個号嗎?有種他就一直别回來。”
趙嘉祥其實認為江時景說的不無可能,但又覺得吳玚不至于做到這個地步。他煩躁地撓了撓頭:“我還是覺得他就是把手機放那不接,這個号他也沒注銷啊,要不然早就成空号了。”
“……”
房間裡陷入沉寂。
常盛在此時把飯盒放下,擦了擦嘴問趙嘉祥:“你最近不忙嗎,怎麼總往老江家裡跑?”
“發生這麼一檔子破事我哪兒還有心思加班啊?下了班就跑過來了。”
季渝在這時開口加入話題:“你們公司能放人?”
“不讓我走我還就不幹了,我這暴脾氣。”趙嘉祥把袖子撸起來,氣憤地叉着腰,“要不是加班費給的多,我還真早就不想呆了。我可不想因為賺這幾個破錢把自己累死。”他歎了口氣,又繼續說:“再說了什麼都沒有兄弟重要啊。”
“仗義。”常盛笑着說,“但是我得挂了啊,得去加班了,我這還沒忙完呢。我不幹的話在這是真的活不下去。”
“行,那我們聊,拜拜。”
挂斷電話,季渝和趙嘉祥還在繼續剛才的話題。趙嘉祥突然想到什麼,開着玩笑和季渝說:“我記得好像聽說你家是開公司的對吧,要是我真被開除了能不能去你們那讨口飯吃?”
“可以啊,歡迎。”
他沒想到季渝答應得這麼爽快,吓得以為季渝真的動了這個心思:“我就是開個玩笑,别當真……不過想想真美啊,我要是真的過去就是有背景的了。都不敢想這有多爽,大家提起來就是'诶,你知道新來的那個趙嘉祥嗎,聽說他是老闆兒子的朋友'。”
江時景想象了一下,低着頭笑。
大學的時候,趙嘉祥也說過這些話——你們誰要是有了公司,記得叫上我一起幹,我不要多少錢,給口飯吃就行。到了你們公司我就是最有面子的那個人。
季渝也笑着回:“那确實面挺大的,全公司都得讓着你走。”
趙嘉祥嘴上弧度根本壓不下去。
待了一會,江時景就去廚房做飯了,季渝和趙嘉祥坐在那裡聊了半天,最後又把話題放到吳玚身上。可直到吃完飯他們也沒能聊出來什麼結果,趙嘉祥也有點累了,直接就回家了。
屋子裡空空蕩蕩,因為夜深變得黑漆漆的。平常這個時間是他加班回來的點,吳玚基本上都已經坐在沙發上等着他了。
但現在,房間裡安安靜靜的,趙嘉祥第一次感覺這個不到一百平的房間這麼大。
好不習慣。
他把燈打開,坐到沙發上,擡着腦袋看着電視屏幕裡自己的倒影發呆。突然,一旁沙發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他幾乎是下一秒就拿了起來,可放到面前看到上面的名字後他還是有些沮喪。
常盛看到的就是他這麼一副樣子:“咋回事啊,剛在老江家裡還生龍活虎的呢,這麼不願意看到我?”
“什麼啊。”趙嘉祥被他這句話弄笑了,“我就是在想,老玚現在是不是安全的。監控裡清清楚楚拍到他是自己離開的,報警都沒辦法立案。”
常盛安慰他:“那你可以這麼想,他手機一直沒關機是不是證明他一直充着電呢?充電就證明肯定要用,那就側面反映了他是安全的啊。”
“那萬一是被别人綁了,手機被别人用了呢?”
“那這個綁匪還挺有意思的,拿個手機就跑,也不要别的。”常盛笑了笑,“好了,别瞎想了。”
“哦。”趙嘉祥從善如流換了個話題,“怎麼又打來電話了,剛才不是打過了?”
“估計你心情不好,來和你聊兩句。”常盛說,“剛才我讓我同事也幫忙打了幾個電話,他都沒接。然後我就有點好奇,過來問問你——他這幾年賺了多少啊,能讓他這麼長時間都不回去。總不能事發之後立刻租了個新房子吧?住酒店的話這開銷不少啊。”
“其實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但不太清楚。”
“你倆不是住在一起嗎,這個都不知道?”
“怎麼,你閑的沒事會把自己的工資條給朋友看?”
常盛“噗”地一下笑出聲:“誰說這個,我是說消費水平,你看看他平時都買什麼吃什麼穿什麼,判斷一下他可能住什麼價格區間的酒店。”
趙嘉祥回想了半天,撓了撓頭:“……這,你真有點為難我了,我又不認識什麼牌子,也判斷不了他平時的消費……不過外賣倒是經常點。”
這能說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