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負責清理小兵,推倒防禦塔,殺掉敵方英雄。”
沈意綿眨了眨眼,“那我呢?”
“你負責自保。”
謝律從頸間取下那副岫玉項圈,靛青色的碧玺在日光下流淌着目眩神迷的光晖,上面精細雕琢一片六角龍鱗,玄妙莫測。
他輕輕将岫玉項圈戴在沈意綿頸間,低聲叮囑,“不要摘下,這是龍族的法寶,可以幫你護體。”
原來他是龍族,不愧是男主,種族都這麼牛。
沈意綿怔怔聽着,指尖觸上那副項圈,有些無措地問,“那你怎麼護體?”
“不用。”謝律毫不在意地答,“我說過,我沒有痛覺。”
沒有痛覺,不代表不會受傷。
沈意綿抿緊唇,片刻,把自己的小挎包遞給謝律,“裡面有師尊送我的法寶,你或許用得上,拿去。”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但是用不完的還得還我,我攢了很久的。”
謝律望着那稍顯樸舊的小挎包,眼睫微擡,眸光落在沈意綿的臉上。
擔心他會受傷占50%,試圖臨陣脫逃占35%,摳搜心疼法寶占15%,
很好懂的人類。
他接過挎包,“準備好了麼?”
沈意綿頭皮一緊,尿意上湧,“我想上廁所,怎麼辦?”
“不提倡随地大小便,但這隻是網文世界,你可以找隐蔽角落自行解決。”
沈意綿四下看去,慢吞吞走向城門下的拐角處,慢吞吞解開衣帶。
時光時光慢些吧……他真不想進去。
他擡頭看天,正想着該怎麼再拖延一會時間,忽然間褲腿被什麼東西蹭了一下。
沈意綿微驚,還以為是野耗子,低頭看去,險些連魂兒都吓飛。
——一隻幹枯如樹皮般的皺黃斷手,正試探着鑽進他的褲腿。
他下意識擡腳踹飛那隻斷手,驚魂未定,“謝律,謝律!”
“怎麼了?”
謝律那毫無波瀾的冷靜聲音仿佛一劑強心針,沈意綿連忙系好衣帶,轉身奔向謝律,“剛剛有一隻手,一隻鬼手摸我!”
聽到這話,謝律從他腰間抽出劍來,循着沈意綿的指看去,半晌,困惑回頭,“抱歉,我并沒有察覺到異常。”
“真的有,剛剛它就在這,隻是我一腳踹飛了……”沈意綿說着說着開始有些不自信,幹脆道,“算了,可能是我的幻覺。”
謝律俯身下來,仔細觀察面前的枯草地,“心理壓力太大的确有可能會出現幻覺,你尿在哪裡?”
沈意綿:“……我還沒開始。”
“現在開始吧,我在旁邊陪你。”謝律執着劍,直勾勾盯着沈意綿。
沈意綿默了默,覺得自己再不拒絕他能給自己把着尿,
“不用了。”
“失禁了?我儲物戒内有換洗衣物。”
沈意綿臉上泛紅,“我不想尿了而已!”
AI的确挺貼心的,就是有時候貼心過頭。
經剛剛這麼一吓,沈意綿感覺自己心死的差不多了,反倒沒那麼害怕。
他緊跟在謝律身後,亦步亦趨,兩人推開城門,塵土飛揚撲面而來一股潮濕舊氣。
映入眼簾的,是一棵巨大參天的槐樹,幾乎給半座城籠罩上濃綠的樹蔭。沈意綿記得那張地圖上,整座雲槐城都是圍繞這棵槐樹而建。
沈意綿聽說過雲槐城,也知道這棵雲槐樹,傳言兩百年前某位散修在樹下參悟飛升,槐樹跟着得道,因此可以永無止境地生長,無數人為悟道而來,百姓們在周遭建城修房,以求仙人庇佑。
誰知兩百年後,這裡成了無人之地。
城主府坐北朝南,如同塔樓般遠眺雲槐樹,紅綢招展,黛瓦如新,不難看出曾經的富貴繁華。
沈意綿緊跟在謝律身後,依偎前進,不知是不是因為天色尚早,一路上隻見荒敗房屋,卻沒有見到任何人影,更别提走屍。
大概這裡走屍的設定和林正英僵屍片裡的僵屍差不多吧,晝伏夜出,天黑才會出來殺人。
兩人找了間隐蔽空屋落腳,分工合作将四面八方全部貼上黃符,又取出雞血在門上寫下辟邪符篆。
忙活半天,沈意綿看着滿屋子的黃符心底總算踏實些,這幾日估摸都要在這座安全屋睡覺,也不知道這些破磚爛瓦抗不抗造。
沈意綿從儲物戒裡取出床上三件套,這是師兄生前教給他的經驗,雖然他從沒出過正經任務,但以防萬一師兄還是教了他不少東西。
出任務常常要露天席地,他們都會帶一張小毯,方便随時鋪在地上睡一晚。
他走向内屋,一眼瞧見張小床,這房子的原主估計家中也沒什麼錢财,床又小又破,感覺一坐就會塌。
沈意綿倒也沒嫌棄,有的睡就不錯了,他一把掀開被子,餘光瞥去,險些吓得魂飛魄散。
“死人,有死人,謝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