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其實左晏的相貌很不錯，清俊溫雅，風度柔和，是任誰看了都會心生好感的類型，隻是他真的不喜歡男人。

“算了。”左晏搖了搖頭，眼底寫滿失落，“師兄當我沒說就是，我失禮了。”

沈意綿抿了抿唇，被那樣一雙眼睛盯着，他實在不忍心。

更何況，左晏這一身可怕的傷痕都是因為自己，他原本可以不管，是因為喜歡他，才強行出頭。

隻是輕輕抱一下，應該沒什麼事吧？他都已經說清楚自己不喜歡男人了。

沈意綿猶豫再三，小聲道，“隻安慰性地抱一下？”

左晏眸光一頓，點了點頭。

沈意綿終于磨磨蹭蹭起身，走到他面前，像擁抱一個小朋友似的，虛虛把他抱在了懷裡。

靠得這樣近，左晏甚至可以嗅到他身上的微微的桃子氣息，很清甜溫暖的味道。

他怔了片刻，下意識地伸手攬住那細瘦的腰。

“哎哎哎，你怎麼伸手。”

沈意綿猛然松開他，退開幾步，警惕道，“我把你當朋友，所以我才這樣做。”

左晏坐在原位，仰頭看向受驚小兔般的沈意綿，心頭那點不愉快不知何時悄然消散了，連他自己都未察覺，他笑吟吟道，“我知道。”

說實話，沈意綿被司無幸養得很好。

好到一步步落入别人的圈套都不知道。

左晏饒有興緻地望着他，又道，“姬文蕭的病這兩日就快好轉了，屆時掌事會派人押他當衆給你道歉，到時我也會去。”

沈意綿滿腦子都是剛剛左晏搭在自己腰間的手，敷衍地道，“行，你來時定好好招待你。時間不早，我得去看看謝律了。”

聽他又提謝律，左晏唇畔笑意收斂，“師兄，莫怪我唐突，我覺得那謝律對你别有圖謀。”

沈意綿輕吸一口氣，說道，“你怎麼又說這些。”上次也是左晏撺掇他去害謝律。

“師兄别不信我，”左晏湊近他些，煞有介事道，“什麼人才會無條件對你好，除了喜歡你之外，絕對有其他的目的，師兄不妨仔細想想，他想從你這得到什麼？”

沈意綿當然知道謝律想要什麼，想要完成任務呗，他一個AI還能想要什麼？

“師弟，這種話往後不要再說了，于你于我都是好事。”沈意綿清楚跟男主作對的下場，也不希望左晏跟謝律作對，變成被打臉的炮灰甲。

見他如此護着謝律，左晏心底本平靜下來的心弦又一次隐隐撥動，他冷淡道，“好，我明白了，師兄快去找他吧。”

沈意綿遲鈍地沒有察覺他的不滿，起身告别，匆匆離去了。

左晏望着空蕩蕩的房間，伸出手，撚了兩下指尖。

謝律說過，沈意綿一定會喜歡他。

就算他什麼都不做，沈意綿也會喜歡上他。

他很期待，那天的到來。

*

沈意綿在羨月峰逛了半天，總算在一處假山後找到了對着水潭發呆的謝律。

“你幹什麼呢？”他不解開口，“師妹呢？”

聽到他的聲音，謝律的眸光從面前水潭挪開，移到沈意綿的臉上，“她走了。”

“走了？”

沈意綿睜了睜眼，隐約覺得不對勁，他坐到謝律身邊，“怎麼回事？”

謝律如實交代，“她說心儀我，想日後跟我組隊出任務，我拒絕了。”

沈意綿一怔，“因為我？”

先前謝律曾經說過，要和他一起組隊做任務，這樣他們兩個人都可以飛快晉升拿到任務獎勵。

可沒想到，女主也想跟謝律一起。

沈意綿有些焦急道，“為什麼不答應，咱們仨組隊也可以啊，實在不行，我退出。”

成為地階弟子他已經很滿足了，就算不往上爬也沒事的。

他不想因為自己耽誤謝律的劇情進展，他知道謝律最注重的就是劇情任務了。

謝律擡眼看他，那張白皙俊秀的臉微微泛紅，顯然是被氣急了。

“不是因為你，”謝律淡淡解釋，“她會拖我後腿。”

沈意綿嘴角抽搐，“我也不強。”

謝律搖了搖頭，“與強弱無關，她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這樣的人不會輕易聽從我的指揮，從而會影響我的計劃。”

這麼一說，沈意綿好像有點理解了。

一個隊伍不能有兩隻領頭羊，不然容易亂套。尤其像謝律這樣強迫症重症患者，計劃有半點偏頗就會生氣吵架，女主是菩薩也受不了。

“那她是不是生氣了？”沈意綿抱着腿，從岸邊拾了塊石頭丢進水，撲通一聲。

他是真心實意為謝律和女主的感情線着想的。

謝律偏頭看他，學着他的模樣拾起一塊圓潤扁平的石子，随手丢去，砰砰砰砰……水花聲不絕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