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路舒沒有等到那個人的消息。
偏偏她那位好媽媽給自己私發了不知道多少張龍蝦和北極貝的照片,簡直是要把龍蝦全身上下每一個角落都拍下來。
路舒一氣之下關閉了手機,俗話說眼不見為淨。
但很快她又點開了手機微信,路舒挑了一張龍蝦的照片和飯團的照片發給申語情。
路舒:[哭泣JPG]
申語情收到消息的時候,也恰好在便利店裡面啃新上架的糯米雞飯團,她的眉心染上了一分疑惑。
她真是越來越看不懂路舒這個人了。
路舒吃什麼東西關她什麼事?
這是發錯了吧?
即便申語情心中有一萬個不理解,但她還是放下了手裡的飯團,點開鍵盤,發了一個非常直白的問号過去。
路舒的回應也很直白。
——你沒看我朋友圈,隻好親自發給你了,我尊敬的申檢。
申語情困惑地撅了撅嘴巴,什麼叫做尊敬的申檢?
她登時懷疑對方是不是路舒?
路舒什麼時候說話這麼客氣了?
該不會是去買了一本《說話的藝術》來進修了吧?
申語情沒急着回複,而是退回到微信主界面,點開下方第三個圖标,查看朋友圈,她用手指将頁面向下拖動,刷新了一下頁面。
她平時很少看工作号的朋友圈,因為不是法律科普,就是公衆号轉發,或是同事們對dirty work的怨言。
本來平時辦案子就已經心很煩了,再看到和工作、法律相關的東西,申語情感覺自己晚上會做噩夢。
她不知道往下面劃了多少次,才終于從層層轉發貼裡找到路舒發的朋友圈。
申語情嚴重懷疑她這段文字是在内涵自己,她破天荒地給路舒的朋友圈點了個贊,然後切回到和路舒的聊天頁面,給她回複:看了,已贊。
路舒眉頭微微蹙起,她歪着腦袋,左手撐着下巴,絞盡腦汁揣測申語情發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這是嫌路舒在騷擾她?
路舒一時間覺得腦袋有點不太夠用,平時的犯罪心理分析能力在此刻也絲毫不管用了,她學着申語情,也發了一個大大的紅色問号過去。
手機那頭的人登時有些無語,申語情認為路舒專門給自己發條消息,就是為了讓她去給那條朋友圈點贊的。
難道說是她意會錯了?
申語情回複:飯團看起來很美味。
但下一秒,她再度收到了來自路舒的問号。
這回申語情也發了一個問号過去,因為她猜不透路舒想要表達什麼,她也不喜歡去猜别人的心思,索性回個問号過去,這樣說不定對方也就不會發消息來了。
路舒向前傾身,左手繞到前面,拍了拍李玲珑的肩膀,“玲珑,你說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木讷的人?還總是拒人于千裡之外。”
李玲珑不負自己的名字,屬實有一顆玲珑心,她心領神會,偏過頭來,嬉皮笑臉地詢問:“姐,我就說你陷入愛河了吧。”
一聽這話,路舒下意識反駁:“哪有什麼陷入愛河?我跟她一共才打過幾次照面啊?我路舒可不是那種膚淺的人,不看顔隻看内心,我隻是單純地想要和她交個朋友,結果像是在對牛彈琴。”
李玲珑正了正臉色,認真為路舒分析,“路姐,一般這種木讷寡言的人,需要你直接一點,不要讓對方猜來猜去,因為很有可能對方懶得猜。”
她默默把李玲珑這位母單的話記了下來,随後靠在車背上,手裡攥着手機,盯着屏幕尋思了好一會兒,才在輸入框裡面輸入: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關心一下我對浮屍案的付出?
然後點擊了發送鍵。
申語情一邊朝着檢察院大門走,一邊點開手機查看她的消息,她用兩隻手在輸入框裡面輸入了一大堆文字,不時還向旁邊的同事們打招呼。
——那我真摯地感謝像你這樣認真負責的人民警察的付出,感謝你們保衛了祖國大地。對了,浮屍案如今進展如何?
看完這一段官方文字,路舒的嘴巴抿成了一條直線,她在想是自己方才的表達有誤?還是申語情的理解能力有誤?
路舒臉上露出一絲非常禮貌的笑容,然後點開emogi,給對方發了一個簡單的微笑黃豆,随即發了一句“感謝”。
緊接着路舒用手指摁着語音鍵,将案件目前進度簡單描述給申語情聽。
申語情點開語音條,對方那道略帶魅惑的聲音立刻從聽筒傳了出來,還伴随着外界的雜音,但她的耳朵裡隻能聽得見路舒的聲音,在她的耳廓裡格外清晰。
經過手機麥克風處理過的聲音和親耳聽見路舒說話的聲音有些細微的差别,但不管是哪一種,都無法掩蓋路舒聲音好聽這個事實,她的音色并不尖細,帶着沉穩,偶爾不正經的時候,會摻雜着戲谑以及現在的魅惑。
申語情一時間聽走了神,根本沒有留意她在說什麼,于是她不得不再度點開語音條,認真傾聽路舒的話。
“如今我們暫時把嫌疑鎖定在了王利偉、周傑、張澤三人身上,現在正帶着幾個小兔崽子去白溪村呢。”
白溪村?
申語情沒有去過這個地方,但是她曾經在手機上刷到過去白溪村釣魚露營的帖子,那兒的環境不錯,依山傍水,環境清幽,可惜離市區太遠了,像她這種朝七晚十的人根本沒時間去。
她瞧着現在都已經快七點了,正好又會遇上下班高峰期,要是去白溪村的話,恐怕隻得在那兒住一晚。
申語情:[那你今晚可是要住在白溪村?那兒晚上挺涼快的,附近好似也沒賓館,那你們是住村民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