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涼,三人走進酒吧,暧昧的燈光和低沉的音樂交織成一片微醺的氛圍。
席越川帶着他們去了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點了幾杯酒,随意地聊起了些商業上的話題。
明願在一旁默默聽着,手指捏着杯沿,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不喜歡酒吧,也不喜歡這種看似輕松卻暗藏試探的局面。
關鍵她現在一點也不想加班,陪老闆約會就算了,居然還要陪老闆泡吧,哪個秘書能這麼盡職盡責?
現在已經快要淩晨了,明早9點還要上班開會,老天爺!
席越川随意地轉着酒杯,目光落在明願身上,忽然笑道:“明秘書似乎不太習慣這種場合?”
明願抿了抿唇,笑得禮貌又克制:“隻是沒什麼經驗。”
席越川挑眉,似乎更感興趣了:“那就該多來幾次,畢竟,很多生意都是在這種地方談成的。”
厲京承淡淡地看了一眼明願,轉頭道:“席總是對我們拓瀾感興趣嗎?”
席越川輕輕一笑,端起酒杯晃了晃,語氣含着點漫不經心的玩味:“厲總這是防備我?怎麼,我像是來挖人還是來并購的?”
厲京承沒接話,隻是淡淡一笑,目光從他臉上移開,落在遠處昏黃燈影之中。
氣氛一時間微妙起來。
明願在兩人之間掃了一眼,忽然覺得自己坐在這,既像個背景闆,又像個不小心被卷入風口浪尖的小卒。
她悄悄摸了摸自己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再不走,她就要開溜。
席越川像是察覺她的小動作,忽然轉頭看着她:“明秘書怎麼看?你家老闆,是不是一直都這麼有戒心?”
明願擡眸看向自家老闆,聲音溫溫淡淡:“厲總謹慎,是公司穩健發展的保障。”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連厲京承都微不可察地側頭看了她一眼。
席越川:“厲總做事謹慎是出了名的,就是不知為何這次栽了跟頭。”
厲京承臉色未變,語氣冷靜得近乎漠然:“席總對我的事倒是很上心。”
席越川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酒,笑容依舊:“是這件事太轟動,業内多少人都在看你會怎麼收場。”
明願下意識看了厲京承一眼。
男人眼底靜如深潭,看不出情緒,但語氣卻輕得像一把刀,“既然大家都在看,那我自然不會讓他們看笑話。”
席越川聞言笑意更濃,眼神卻意味深長地掃過明願,懶洋洋地道:“行啊,不過要是有一天厲總願意來我們席氏上班,我們也是歡迎的。”
厲京承聞言,輕嗤了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并不高明的玩笑。他擡眼看向席越川,語氣依舊不急不緩:“我若真去你們席氏上班,恐怕你第一個睡不着覺。”
席越川舉杯晃了晃,“不一定,說不定我巴不得你來,好省點操心。”說着,他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唇角微揚,卻分不清是真心還是揶揄。
明願忽然覺得,這一杯酒的局,比她在辦公室裡加班八小時還累。
·
江氏的合作暫停後,辦公室氣氛沉了一些。
江禾林消失了幾天,像是從這個城市蒸發了一樣,連她最活躍的朋友圈都寂靜無聲。
上一次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她熱情洋溢地分享一個她常去的中醫館地址給明願,還附帶一句:「調理氣血最重要,尤其你家老闆這樣脾氣又擰、又不聽勸的。」
明願當時隻禮貌地回了句“謝謝江小姐”。
厲京承此時走出辦公室,襯衫領口略有松動,手裡還拿着一個的文件夾。
明願關掉聊天框放下手機,站起身,“厲總。”
厲京承将文件放在她桌上,“這份材料細化一下,這周三陪我去甯城出差。”
“甯城?”明願一愣,下意識重複了一句。
“對,”厲京承點頭,語氣平穩,“林昭已經先過去了,你好好準備。”話落,他朝電梯口走去。
明願望着他遠去的背影,一時間沒動。
等到電梯門完全合上,她才坐回座位,重新打開那份資料——甯城蔣氏集團。
她不禁皺眉,厲京承會選擇和蔣氏談合作,着實有些出人意料。江氏那頭剛剛被厲欽橫插一腳,合作擱淺。如今換了個對象,難道厲欽就不會再動手?
還是說,他在賭?或者另有布局?
連遠在美國的林昭都被他提前調回來,顯然,這次的合作,他是志在必得了。
明願沒想到,消失幾天音訊全無的江禾林,居然會在機場遇見。
她剛剛辦完托運手續,轉身時就看到不遠處那個穿着白色風衣、戴着墨鏡、氣場嚣張明豔的女人,正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打着電話,從安檢口緩步走來。
明願幾乎是下意識看向自家老闆,隻不過他神色淡淡好像沒有注意到明豔動人的江小姐。
但顯然江禾林早已看見他們,她揚了揚手,摘下了墨鏡,笑得甜美可愛,“厲總,真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