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清舟一家三口離開後,海邊的熱鬧漸漸消散,周圍的喧嚣也開始遠去,海風吹拂着岸邊的沙灘,帶着海浪翻滾的氣息。
明願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沒有備注的号碼,電話鈴聲不急不緩。
明願微微一愣,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随即輕輕按下了拒接鍵。
厲京承的目光也下意識落在她的手機屏幕上,甯城号碼,且沒有備注,但這串号碼順得他可以一眼認出——甯城,席越川。
他的眉頭微微一皺,那串号碼卻在他的腦海裡盤旋,明願和席越川。
明願收起手機,“厲總,我們也回去吧,有些冷了。”
燒烤的熱氣逐漸消散,海風撲面而來,微微的冷冽讓明願不由自主地縮緊了脖子,輕輕地擡手将外套的領子立起,遮住了脖頸。
厲京承沉默片刻,最後點了點頭,“好。”
兩個人并肩走向停車場,海風陣陣,帶着冬日的刺骨寒冷,明願微微低下頭,步伐與厲京承幾乎同步,默契而不言。
厲京承忽然開口,打破了這份甯靜,“看煙花那麼久,你許了什麼願望?”
明願擡起頭,微微一笑,眼中帶着些許堅定,“我希望拓瀾越來越好,能夠走得更遠。”
厲京承嗤笑一聲,“拓瀾?這麼高尚?不需要把個人的願望都放在公司上,自己也該有點私人目标。”
高尚?老闆真是高估她了。
明願輕笑,略顯無奈地聳了聳肩,“許都許了,也不能撤回的。”她轉過頭,看向他,眼神帶着幾分俏皮和堅定,“厲總呢?許了什麼願望?”
“我從不許願。”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我的願望送給你。”
她一愣,略帶詫異地看着他,目光微微閃爍,“願望還可以送嗎?”
厲京承沒有立刻回應,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你的願望不是不能撤回嗎?那我沒有許,把你的願望交換給我。”
還可以嗎?交換願望,不過老闆還真是不吃虧呢。她的願望是拓瀾越來越好,厲京承不許願也白得了一份祝願。
明願眨巴眨巴眼睛,認真地看着他,輕聲說道:“那我的新願望暫時還沒想好,可以留在那裡嗎?”
她的願望不簡單,牽動着她心底的責任與期待,等有一天,她真的能把自己的心願與他分享。
在第一願望拓瀾日漸強盛的基礎上,推動她的第二願望——理想中的醫療芯片項目,那将是她真正的心願。
她沒有直接說出來,因為現在的她,依然沒有勇氣将那個夢想放在台面上。但她知道,總會有一天,能将這份理想拜托給他,也許不久,也許很遠。
厲京承微微偏頭看向她,唇角噙着淡笑,“可以,願望留着不急,想好了再告訴我。”
他的話很輕,輕到像路過的海風,在明願心裡掀起了波瀾。
她點了點頭,漾起燦爛的笑容,“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回去的路上,因為兩人剛剛喝了啤酒,厲京承叫了代駕。
雖啤酒不至醉,但酒精的微醺感在血液裡蔓延,令明願的思緒變得輕松,甚至有些懶散的愉悅。她側頭瞥了一眼旁邊的厲京承,街燈在他臉上一閃而過,映出他清俊的側臉。
他閉着眼睛,這個男人似乎永遠保持着一種與外界隔絕的距離,深不可測,又藏着秘密,始終讓人看不清,摸不透。
那晚,她在海邊哭得傷心欲絕,需要他這個老闆來安慰,但今晚,她好像什麼都沒有做,他的情緒就轉了個彎。
車内的光影随着車速變換,明願輕輕收回視線。
車子緩緩經過一個減速帶,厲京承睜開了眼睛,“到了,後備箱有個你的東西。”
他的話語低沉,卻清晰傳入明願的耳中,她愣了愣,還未作答,車子已經停穩在她小區門口。
明願不解,“我的東西?”
大腦開始飛速運轉,她什麼時候落過東西在他的車上了?她坐這輛車子的次數,一隻手都可以數過來,更不可能有任何私人用品落在這裡。如果是遺落在公司,那麼厲京承應該不至于這麼婆婆媽媽還給放在車裡。
厲京承轉頭看了她一眼,“嗯,去取吧。”
她皺了皺眉,推開車門,順從地走到已經打開的後備箱面前。
裡面隻有一個橙色袋子,顔色亮眼的品牌,燈光昏暗,她也可以一眼認出這是上次她給江禾林選購禮物的那個品牌,難道是……
明願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可惜,偌大的後備箱,真的隻有這麼一件物品,實在是讓她摸不着頭腦。
厲京承沒給她多餘的解釋,明願也不是猶猶豫豫扭扭捏捏的人,她拎出那個袋子。
她輕輕關上後備箱,站回車旁,彎腰看進後座,喊了一聲,“厲總。”
厲京承目光掃過她手裡的袋子,輕輕落落道:“早點休息,Happy new year。”
車窗緩緩升起,明願眨了眨眼,好像海邊的啤酒也是蠻有烈性的,沖得她不知道要如何替厲京承解釋手裡這個價值百萬的包包。
車子遠去,明願拎着包包回家,手機打開江禾林的朋友圈,那晚确實隻曬了那支鋼筆,沒有這隻包,甚至翻遍了她所有的社交賬号,都隻有鋼筆照片。
還有不少粉絲在底下給她留言,問今晚如此開心,是不是因為鋼筆是crush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