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澤陽按照約定,源源不斷地送花,持續了好一段時間,厲京承的臉色也随着花束的數量逐漸變得陰沉,因為花束實在是太多,整個拓瀾頂樓仿佛變成了花園,各式各樣的花卉點綴其間,生機勃勃。
就連保潔阿姨都感歎道,托明小姐的福,就連保潔休息室都開始浪漫起來了。
這話很快就傳到了厲京承耳裡,他瞥了眼林昭,語氣冷得像冰:“去和财務部說,以後撥預算專門用來買這些花花草草,勤快一點,每周都換。”
林昭心領神會,趕緊點頭:“明白了,厲總。”
明願坐在辦公桌前,手指輕輕繞着小熊玩偶脖子上的紅色絲巾玩耍,這是江禾林送的。
她不喜歡佩戴絲巾,也不習慣把它系在包包上,幹脆将它綁在了小熊脖子上,倒也别有一番趣味。她的手指繞了一圈又一圈,然後輕輕放開,捋平那條絲巾。
厲京承走到外間開放的總裁辦秘書室,瞅着明願,“收拾一下,和林昭跟我出去一趟。”
拓瀾比法定節假日提前2天放假,今天是最後一天班,大家的心情早已飄遠。大多數人已經提前請假回家,或者正坐在座位上等着下班,忙碌的辦公氛圍幾乎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偏偏這個時候,厲京承居然還有公務需要她和林昭配合。
明願端正坐好,迅速收拾了桌上的文件,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好的,厲總,我馬上準備。”
厲京承點點頭,轉身往外走,語氣依舊冷淡:“走吧。”
明願跟上,兩人一同走出了辦公室。
大堂一樓,林昭已經開好車等在了門口,後座車門也大大敞開,厲京承坐了進去,林昭站着不動,未關車門。
明願眉梢微微挑起,這是讓她一起坐後座的意思?林助有些過于主張了。
她走上前順手幫厲京承關上了車門,随即打開了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
林昭默默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發動了車子。
車子穩穩地沿着郊區的路駛去,明願看着窗外飛快倒退的風景,摸不清這是要去做什麼。
她看了眼認真開車的林昭,轉頭問道:“厲總,我們這是去哪?”
厲京承擡了擡眼皮,聲音低沉:“騎馬。”
“騎馬?”明願心裡猛地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像是騰空而起。
林昭适時補充,“厲總是去赴季氏的約。”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她将在舅舅舅媽以及閃閃面前,表演她是如何在厲京承面前當牛做馬的。
到了馬場,車子緩緩停下,窗外的景色一片開闊,冬日的寒氣逼人,四周盡是枯黃的草地,空氣雖清新,但卻沒有一絲綠意。
即便是财力雄厚的舅舅,也未曾在這個季節裡浪費心思去種植那些嬌嫩的綠草。
下了車,馬場的負責人已經站在不遠處迎接。
明願看了看他,他似乎已經得到了交代,沒有像往常一樣沖上來熱情地和她打招呼。
負責人點頭示意,直接向厲京承走去,“厲總,我們先生已經在裡面等您了。”
厲京承道:“麻煩了。”
明願猶豫了一下,暫時不太想進去,因為裡面也有一匹她的馬,她怕露出什麼破綻,于是便輕輕靠向一旁,找了個不引人注意的位置,準備在玻璃屋内待着。
林昭回頭詢問道:“明願,怎麼了?”
明願微微一笑,擺手道:“抱歉,你們先去,我想先去個洗手間。”
厲京承聽了,淡淡地吩咐:“快去快回。”
明願:“好的。”
今日是陽光明媚,照得四周的枯草泛着一層淡淡的金光,可惜那冷冽的冬風刮得臉頰生疼,騎什麼馬?也不知道舅舅怎麼想的,有事要談,不能約在其他地方嗎?
就算是她可以大大方方進去騎馬,也根本不想被這股寒風撕扯,明願不禁在心裡腹诽。
她對這個馬場相當熟悉,待他們都消失在遠處,明願便沿着連廊轉到不遠處的景觀亭,這裡視野開闊,能看到馬場上的所有動靜。
她注意到,厲京承和舅舅他們在挑選馬匹,可是為什麼哥哥席越川也在啊?
她盯着那邊看了一會兒,等到閃閃稍微落單,便迅速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閃閃姐,為什麼我哥也在啊?”
閃閃掃視了一下四周,似乎猜到她的位置,朝她笑了笑:“你哥哥說是來接你回家過年,恰好你老闆約我老爸吃飯,就順便一起過來馬場了。”
明願一時語塞,心裡暗自歎了口氣,真是……呵呵。
馬場上,席越川一騎絕塵,馬蹄聲揚起塵土。
他穩穩地落回起點,身姿英俊,氣質卓然。
不遠處,厲京承剛剛換好衣服,身形挺拔,輪廓分明,他微微擡頭,視線與馬背上的席越川交彙。
席越川率先出聲,“厲總,好久不見。”
厲京承的目光在席越川身上略作停留,“席總。”
他擡起手,指尖輕觸馬背,示意身旁的馬匹跟随。随着他微微一蹬,馬匹優雅地屈膝,穩穩地趴下。他輕盈地跨上馬背,動作流暢如行雲流水。
得以和席越川平視,他淡淡道:“沒想到席總最近也在安城。”
席越川嘴角輕揚,笑意溫和,“來這看看家人,剛剛聽我舅舅說,厲總想在海邊購置一棟寫字樓?”
厲京承:“是有這個計劃。”
“看來厲總的拓瀾,真是越發壯大了。”
“提前部署的計劃,還比不上席氏。”
席越川眯了眯眼,笑意更深,“我們席氏雖然什麼都做,但做得不夠精細,倒是比不上厲總在科技産業的深耕細作,已經成為業内響當當的名号。”
京承隻是淡然一笑,嘴角的弧度輕描淡寫。
他輕輕拍了拍馬背,緩緩向前騎了幾步,随後停下馬,轉頭對着席越川, “席總,有興緻跑一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