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起身,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個小信封,走到她面前,在她面前晃了晃,“新年欠你的一個紅包。”
明願一愣,随即失笑:“你記性倒還不錯。”
她伸手去接,他卻忽然收回手,信封懸在半空,眼神半挑不挑地看着她,“晚上去家吃飯?”
她站得筆直,目光依舊帶着幾分挑釁,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小氣。”
厲京承眼神挑了挑,嘴角不自覺地帶了點笑意,“散夥飯也不讓我去吃,晚餐也不陪我,明願,有你這麼做女朋友的嗎?”
明願轉身回到沙發坐下,“那就是我小氣,我既要紅包,我又不能陪吃晚飯,因為我有約了。”
厲京承走到她身邊坐下,微微靠近,“你怎麼這麼多約會?”
明願:“厲總,我也是有職業目标的,我離職了,自然要為自己的未來計劃,我總不能當個米蟲吧?”
厲京承靠得更近了,厚厚的紅包随手丢在了旁邊,深深看了她一眼,“如果我說,拓瀾下一步的計劃是自己造晶圓廠,你還會離職嗎?”
明願的眼神一滞,幾乎是下意識地擡頭,直視着他的眼睛。她微微勾起的唇角也瞬間凝固,怪不得,他去蔣卓言的工廠,關注了一系列與合作無關的問題。
“拓瀾的下一步計劃是自己造晶圓廠。”他重複了一遍。
最終,她輕輕一笑,語氣依舊平靜:“厲總,我可不是什麼随時為别人鋪路的米蟲,我的職業目标可不止是跟着你一起做一個晶圓廠。你知道專業騎行賽事中的Drafting(集群騎行)嗎?”
他嘴角有無聲的笑意,眼神中閃過一絲興趣,“我們要在同一個市場競争?”
“難道不可以嗎?”明願反問道,眼神穩穩地落在他身上,毫不退縮,“在集群騎行中,選手們不是單打獨鬥,他們彼此之間會保持距離,但也互相借力。前面的人提供風阻的保護,後面的人則盡可能借着前面人的風阻減輕負擔,最後大家一起到達終點。”
她停頓了一下,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眼神中充滿了清澈的自信:“你認為,如果我和你不在同一公司,在同一條賽道上就不能互相成就?我們就沒有共同的目标了嗎?”
厲京承盯着她的眼睛,沉默了幾秒。
“我以前覺得好難,做不到,害怕失敗,就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她的語氣輕柔,卻又不乏堅定,“我知道,和你一起,我能走得更穩、更遠。但如果我離開拓瀾,這并不意味着我放棄了自己的目标,而是選擇了一個更高效的方式去實現它。”
她的話語輕輕回蕩在空氣中,但每一個字都如深水中的漣漪,漸漸在厲京承的心中泛起波瀾。她的堅韌與聰慧,就像是與生俱來的魅力,不刻意讨好任何人,卻總能憑借真實與勇氣赢得他人的敬意。她的堅強,和那份不言而喻的智慧,讓他不由自主地感到欽佩。
厲京承嘴角微微揚起,眼神柔和了些許,心中的那份喜愛與欣賞卻更加深沉。
明願眨了下眼睛,看向沉默卻輕笑的男人,“你怎麼不說話?”
突然,他一把将她摟進懷裡。聲音低沉卻充滿深情:“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表達我此刻的心情。”
明願感受到他懷裡的溫暖,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胸膛,嚴肅道:“去工作吧,别被姑奶奶迷到了。”
厲京承笑一聲,松開她,又在她唇邊落下一吻,“想想中午吃什麼,我先去工作。”
明願輕輕推開他,“去吧,厲總。”
厲京承微微傾身,在她額頭輕輕一吻,然後轉身走向辦公桌。
十分鐘後,蔡雅雅敲了敲門,推門而入。她一眼就看見了明願蹲在沙發旁,手裡握着一疊鈔票,正在仔細數着。厲京承則依舊坐在辦公桌前,神情專注,眉頭微蹙,顯然在處理一堆複雜的文件。
蔡雅雅愣了一下,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明願一邊數着鈔票,一邊不緊不慢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帶着一絲無辜的笑意。
難道,厲總叫明願進來就是為了數錢?這難道不是财務的工作嗎?
厲京承擡眼,“什麼事?”
蔡雅雅回過神,“這幾份合同需要您簽字。”
厲京承目光掃過蔡雅雅手中的文件,随即點點頭,“放那兒吧。”
蔡雅雅站了一會兒,輕聲道:“那我就先出去了,等厲總忙完再來取回。”
厲京承簡單應了聲,手上的動作未曾停下。
蔡雅雅出去後,明願看向認真工作的男人,輕哼一聲,“假正經。”
厲京承唇角勾起,甩了一句流氓話,“我真正假正經的時候,都用在你身上。”
午餐時分,包間裡彌漫着輕柔的氛圍,窗外陽光透過玻璃灑在桌上,暖意融融。兩人坐在一起,餐桌上的美食已經被忽略,空氣中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厲京承的假正經再次顯現,緊緊密密地吻上了明願的唇。
良久過後,他的身體緊貼着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在她耳邊炸開。
明願的心跳加速,腦海一片混亂。
厲京承抱着她平複呼吸,低沉的嗓音幾乎帶着壓抑的欲望:“坐會兒再出去。”
明願拿起桌面上光潔的勺子當起了鏡子,臉色紅潤得不像話,連耳根也帶了幾分不自然的熱度,不用他說,她肯定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出包廂的。
她放下勺子,垂眸掃了一眼下面,用手肘撞開男人的懷抱,起身開了窗戶,寒意随之悄然湧入,空氣瞬間變得清涼,稍稍緩解了那種撲面而來的熾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