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久久沒有聽到有人回答,還以為是與洛言走散了,連忙回頭張望,可他并未走遠,隻緊抿着唇,很是落寞的看着自己。
安容歌愣了愣,随即輕笑:“該來的總會來的,大師兄,躲不過的。”
正當二人陷入沉默之時,一道似曾相識的聲音傳入耳中。
“福生無量天尊,二位施主,又見面了。”
來者正是幾個時辰之前,辭别于仙途茶樓的兩位道長。
洛言不僅皺眉,側身将安容歌擋在身後:“你們二人,可是一路尾随至此?”
“非也非也,貧道有言在先,我們乃是有緣人。”
“既是有緣人,無論何處總能碰到。”君子華學着溯水說話的方式附和着,趁她此時惺惺作态裝高人的時機,狠狠掐她腰上細肉,回報仙途茶樓兩腳之仇。
溯水本不願走在他前面,因為他的手實在不老實,總是偷偷摸摸掐她。
但君子華卻借用她之前說過的話,說她既然是師姐,而自己又是學術不精的師弟,在人前還是得裝得像樣,不敢僭越。
于是,他走在她身後,一有機會便去掐她。
在凡人眼前她自然不會大打出手,君子華便更加肆無忌憚起來,即便手都要抽筋了卻仍掐得不亦樂乎。
“兩位道長,在下與師弟下山并非遊玩,您也知道是為了尋藥,我倆身上也什麼可讓人圖謀,話已說得明白,您也不應再繼續跟随。”少年依舊柴鹽不進,直言不諱的出言驅逐。
“此言差矣。”她往後一甩拂塵,直直拍在了君子華的臉上。他也識趣松手,揉着臉頰躲她好遠。
“貧道說過了,你二人與我們乃有緣人,你方才也說的明明白白,你們二人身上無利可圖,那還如此提防貧道,似乎有些說不過去了。”她也不是什麼願意吃悶虧的神仙,做不到待人處事皆溫和有禮。
安容歌看着擋在身前的洛言,像這般一有外人搭話便被自家師兄阻斷的事,不是第一次,想必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倒顯得她是多麼見不得人亦或是多麼脆弱不堪。
安容歌輕輕推開他,不願見他對所有人都兵戎相對:“大師兄,依我看來,兩位道長不像壞人,同去冰域有何不好,多兩個人還多份照應,旅途想必也不會枯燥乏味,是與不是?”
洛言還想反駁,溯水在其開口之前再次道明來意:“實不相瞞,貧道不僅僅為尋有緣人,還受人委托助你一程,那人正等着你平安回去。”
除了千陽派的同門與那時常打趣自己有家難歸的師父,還能等着自己平安回去的人,無外乎那位年歲偶爾來看看自己的生父與叔父了。“那人,貴姓?”
“安。”
姜國也隻有一族人姓安,乃姜國皇室。
此言一出,忽的閃起一道銀光,一柄鋒利的長劍瞬間架在了溯水頸邊:“你究竟是何人!”
“大師兄!”安容歌驚呼出聲,連忙伸手阻止,卻被洛言一隻手壓住,穩穩将她定在原地。
“助姜國皇女渡劫之人。”她笑,長劍相脅不以為然。
區區一柄普通長劍若能輕易傷的了她,那也真是枉為神仙了。君子華心中感概,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疾身上前單手扣住洛言喉頭,稍一用力便可叫他一命嗚呼:“榆木腦袋,還不放了你的劍。”
所謂逢場作戲,他們明面身份是同門師姐弟,師姐有難,做師弟的,再怎麼不濟也不得讓她任人欺負。
洛言松了克制安容歌的手,食指與中指并作劍指放于胸前,口中念了一段咒語,忽的原地消失。轉眼間出現在溯水身後,劍鋒依然緊貼她脖頸。
他緩緩将劍上移至溯水下颌骨處,冷冷問道:“你二人到底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