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路返回尋找客棧的路上,他們聚攏在一起商讨了許久。
最終決定讓資曆最高的大長老作為代表,将結果告知穆莳:“少主,那瘴氣我等施法尚不可破,而那老者卻輕而易舉便可入内,不是得道之人,便是妖物啊!”
穆莳聞言,回頭遙望遠遠橫亘于冰域界外的瘴氣,回想君子華所說此女法術高強,不由看向了正背對着自己的君子華,口中喃喃念道:“果然是妖。”
“少主,接下來如何打算。”
“先等一等,我看她暫時還沒有傷人性命。”他頓了頓,擡手指了指君子華,低聲道:“你們護好那位公子,一旦那妖女想要傷他,立即想辦法除掉她。”
“是。”大長老點頭,退回穆莳身後。
第二日一早,除去幾位外出勘察的術士,其餘人不約而同聚在一起共用早飯。
“奇怪,之前不曾聽說冰域不許外族人入内這一說。”穆莳喝了一口米粥,思來想去仍是不得其解。
早在三年前,穆莳曾随父親來過冰域一次,求見聞名天下的冰域占蔔師,之所以今日再來,是因為那位占蔔師與穆莳許下了三年之約,如今赴約而來,卻被攔在域外,真叫人想不明白。
君子華一言不發,手中捏着一根筷子轉得歡快,面色平靜。
安容歌百無聊賴抓着一隻白面饅頭,也不吃,時不時用力捏捏,再看着它緩慢回彈,想着怎麼打發時間,見君子華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好奇詢問:“道長,淺水道長已經去了一天一夜,此時還未回來,你可是擔憂她?”
隻聽‘咔擦’一響,筷子應聲而斷:“擔憂她?”君子華看向安容歌,挑起一邊眉毛,似笑非笑道:“比起擔憂她,更值得但有的,可是你的好師兄。”
“休要胡言!”利劍出鞘,搭上他的肩頭。
他瞥一眼長劍,輕蔑一笑,視若無物,突然明白了那日溯水被人甲劍于肩頭的感受,着實讓人不爽,也難怪逼得她使出三昧真火來燒他。心說溯水這是抽的哪門子風,找的人跟腦子有坑似的。
君子華端起手邊茶水喝了一口,眸光未及長劍,末了哼道:“莫名其妙。”
早飯之後,衆人各自回房,洛言則出了客棧,去往冰域邊界,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方法進去。
穆莳的房間正對着安容歌,他正要修一封家書送往百花城,剛研好墨,便聽到瓷器打碎的聲音。
他停下手中動作,循着聲音源頭走到了安容歌門口,她房門大開着,應是才入内不久,還未來得及關門。
穆莳探身往裡望去,便見房内桌椅旁撲倒着一人,身下是四分五裂的花瓶。
“小道長。”
他快步向她走去,扶起她時,看到有許多碎瓷紮人了她的手掌,其中一片深得幾乎要穿透整個手掌,然而奇怪的是,她掌中并沒有流出一滴血來。
“什麼人!”她似是受了驚吓,連忙推開來者,再次跌坐回地面,瞳孔擴散無神望着穆莳身側。
穆莳往身側看了看,又望向她那一眨不眨的眼睛,下意識的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不見她作出什麼反應,心下便有了猜測:“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