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笑意漸漸退卻。
這般處心積慮的想要算計于我,可真是費心了。
自從玄雨山談話之後,穆莳時不時會來安容歌房中尋她,兩人自然而然熟絡不少。
原本安容歌還在疑惑,為何近來總是找不見洛言,在三次尋訪無果之後,便也放棄了。
眼下穆莳又打算去找安容歌,想要将昨日隻下了一半的棋局下完,捧了一包自百花城帶來的蜜餞便出了門,卻在門口碰見了好幾日不曾現身的洛言。
穆莳停下腳步,兩人相距四五步遠。
“洛道長?”他看着洛言臉色似乎很是不好,隐隐還有些覺得被他看得有些别扭。
洛言依舊一闆一眼抱劍而立,面色發白,平視着與自己身高相似的穆莳,眉頭蹙了蹙,神色有些隐忍:“你知道她吧。”
知道她?
穆莳微微側首,看向安容歌房間所在方向,想來這位不苟言笑的小道長問起的,也隻有與他同行的師妹了罷。
洛言将他動作收在眼底,又道:“她現在不在房中,我與你談談。”
他既然清楚安容歌蹤迹,想必也是時刻關注着她的,不會不知她曾尋過他幾次,穆莳疑惑:“你為何躲她?”
洛言看了他一會兒,也不急着回答,隻淡淡道:“最初見你,也不覺你是一個多麼值得托付的人。”
穆莳微微皺眉,仔細拆解起話中深意。什麼叫不覺得我是一個多麼值得托付的人?
沒等他想明白,洛言又道:“你不得欺負她。”
他這字裡行間,總讓人品讀出一種若即若離的味道,再一聯想近日以來的反常,穆莳猜了大半:“你要走?”
洛言抿唇,眸光複雜。
如非必要,他也不願意離開,隻是返生術反噬過于霸道,自身修為也在減弱,怕是撐不了多久,洛言握拳捂唇咳了幾聲,言不由衷:“這些年來我都陪在她身邊,沒有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早也不想多陪了,等她好了,我便要四海雲遊去了。”
同為男子,在穆莳眼中,洛言對于安容歌的感情,絕對不止同門師兄妹這般簡單。
關于安容歌是活死人一事,洛言顯然也是知道的,他願意陪着她四處奔波,不辭辛苦,也會因為安容歌的瑣事而大動幹戈,裡裡外外将她護的十分周全,由此可見情真意切。
現在他以不願多陪她為由要離開,明眼人都知事實并非如此。
但他既然這麼說,應是有什麼難言之隐,也不好點破,穆莳從善如流:“也好,既然小道長有意如此,在下也沒有立場勸阻,隻是,”他頓了頓,瞥一眼安容歌房間:“不與她說一說?”
“說一說?”洛言挑眉,垂首低笑幾聲:“算了吧,她聽了這話估計要怪我嫌棄她,叽叽喳喳要鬧個不停,到時候你盡管和她說,我仗劍雲遊去了,其他的,能少說便少說吧。”
他也看不出洛言現下到底是何表情,心中暗暗歎息,上前拍拍他的肩頭:“你且放心,我不會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