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夕思考片刻，很是誠懇：“妖魔鬼怪也有善心？”

方墨池扶額不語，若不是溯水告訴他舞夕已是成年人，看着舞夕這幅女童身形，又一幅天真爛漫的模樣，怕是隻會當她是個小孩子。

見他對自己的說法似是不大贊同，便又補充道：“往往吃人害人的，那不都是妖魔鬼怪之流。”

他放下手，将兩手環于胸際，決定好好教育教育她，一臉嚴肅的看着她：“你可有善惡之分。”

“有。”她毫不猶豫的點頭，語氣裡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什麼是善，什麼是惡。”

“助人是善，害人是惡。”

方墨池笑笑，心想這個小姑娘倒是心思單純，繼續道：“你可有看到，我吃你了，亦或是害你了？”

“沒……”吃？害？等等！

隻覺腦中轟的一震，終于發現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二話不說，轉身就要開溜。

早在她要動身之前，方墨池便猜到了她下一步的動作，不等她提腳，彈指間抛出一個定身咒，将她定在了原地。

緩步行至其身前，微微彎腰将手肘撐在她的肩上，一幅玩世不恭的模樣：“作為一個名副其實的魔界中人，我認為有責任要重新定義你的善惡觀。”

“呸，信你的鬼話！”

方墨池啧了一聲，懶得聽她頂嘴，彈指封住她的嘴，自顧自的說道：“所謂善惡，是指本性的兩種相對觀念。對于凡人而言，既有善人，也有惡人，同樣的，神仙也有善惡之分，自然而然的，妖魔鬼怪也是分善惡的。就好比我，便是性善的，既不吃人，也不害人，你若是遇到一個性惡的，怕是你現在就隻剩一副枯骨了，還有……”

接着，他便将自己有生之年，自認為自己做過的善事，一一說給她聽。

自然，他所自認為的，并不缺少自以為是行善，實際上卻是作了惡的事。

對于方墨池口中所謂的善行，舞夕表現得很是鄙夷，一雙白眼簡直是要翻到天上去。

他說，他曾看到過一對對恩恩愛愛的親密戀人，非要變着法子的考驗他們，用以促進他們更加相愛。時不時給他們半路殺出一個小三，或是安排個什麼誰誰偷人的橋段，總歸是怎樣狗血怎樣來。

屢屢試用，戀人們有沒有更加相愛呢，就不大清楚了，勞燕分飛的倒是不少。

方墨時曾評價道：他這是不甘寂寞。

他還說，曾經看到一些相生相敵的飛禽走獸，突發奇想的讓它們合室而居。結果可想而知，雙方必是鬥得你死我活，不可開交。

他竟然還感歎起來，說什麼同是獸類鳥禽之群，為何偏偏不可和睦相處。

方墨時又曾評價過：他這還是不甘寂寞。

就這樣東拉西扯的講了足有個把時辰，講得渴了，就喝口茶，再一看舞夕，便見她不停的撲閃着眼，像是想要說些什麼，他也善意的詢問着：“想說話？”

此言一出，她便撲閃得更厲害了。

要是單從他所說的事迹來看，或許不大能判斷是善是惡。

但是從交談中可以看出，話能講這麼多的，也不見得能惡到哪裡去。

方墨池解了咒術，一幅普天之下唯我至善的樣子。

對此，她隻給予二字評價。

“啰嗦。”

方墨池覺得自己教育的不到位，又封住了她的嘴，再次樂此不疲的長篇大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