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溯水再三給出勸誡,讓他遠離自己。
但他充耳不聞,并不打算聽從,私下以為是為了與析無的賭約,自己才會不願離開。
溯水正凝視着窗外的雨幕,眸光沉重。
忽有一陣敲門聲傳來,引得她側首看向了門口,嘴裡淡淡吐出一個字:“進。”
房門被人推開,進來之人正是穿着一襲橙衣的夏侯玉,不若她平常捉妖穿的簡便随意,微微曳地的長裙倒顯得她端莊了不少。
她看到溯水立于窗前,微微颔首示意:“道長。”
溯水點頭回應,走向了擺放在房中的桌椅前,招呼她落座。
夏侯玉從善如流,上前坐下:“今日所來,想向道長探讨一事。”
溯水不語,緩緩坐在夏侯玉對面。
“雖不知道長與陽璃有何淵源,但也看得出來,您與她相識。”
溯水唇角一挑,依舊沒說什麼,垂首把玩着拂塵。
“我與她初識,是在一次捉妖的時候,當時隻是我與哥哥兩人曆練,并未有其他幫手,道行也不高,比不上當時對付的妖物厲害……”夏侯玉将與陽璃相識伊始之事娓娓道來,繪聲繪色的說與溯水聽着。
她道與陽璃的初見,便是生死攸關之時,屆時妖怪将要把兩人吞吃入肚,陽璃有如天神降臨,一把将他們拖離了妖怪之口,隻四五招便将逼得兩人險些喪命的妖怪,擊殺于手下。
随後,陽璃便與他們一同從事慶陽城的除妖師一業,漸漸結識了王家的幾位除妖師,組成了長期合作的一支除妖師隊伍。
他們也曾問過陽璃的家世,她隻說是與家人意見不合,便離家出走至慶陽,祖上并非慶陽本地之人。
他們憐她獨在異鄉身世凄慘,便也沒再追問,如今想來,她的身份的确很是模糊。
但她也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從來都是樂于助人,不求回報的大德風尚,于此,便對她不抱什麼猜疑。
說到此處,夏侯玉倒了一杯水解渴,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卻被溯水擡手打斷。
見她停了話語,溯水将手放下,眸中古井無波:“你與貧道說這些,想要表達什麼。”
夏侯玉怔了怔,神色有些複雜,欲言又止:“道長,陽璃是何身份,我的确不知,但她也确實沒做過壞事,從來都隻做好事。”
“嗯,貧道曉得。” 她那是積攢功德。
她既是想要升仙,日行善事,也是為了功德加身,他日才好飛升。
夏侯玉張了張嘴,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想,自家父親會客氣相待這兩位道長,毋庸置疑的,他倆也定非尋常之人。
從目前形式來看,也不難知曉他們是為了陽璃而來。
陽璃是何身份,她心中雖不明朗,但隐約有些察覺,她所擁有的力量,并非一般除妖師可比。
暫且不說她姿容美麗,憑她以血解毒,還有她發絲割破夏侯伯手掌一事來看,便讓她忽的想到了妖史當中的一段記載:
南海有妖,其名為鲛,其貌絕美,有發為刃,有鱗為盾,其血延壽,其淚珍珠。
或許,陽璃她,是妖……
她想了想,終于下定決心直話直說:“道長,您是否會與她對立。”
溯水笑了笑,心想總算是進入了正題,她一手搭在膝上,懶懶反問:“此話怎講。”
“道長應當知曉此中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