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有溯水在旁支持,許世陽洋倒也真沒再阻攔陽璃,放任她留在慶陽。
眼看着排除了最大的阻礙,陽璃心中自是歡喜,連帶着看去溯水的眼神也變得溫和了不少。
問及陽璃打算時,她卻也猶豫了一會兒。
她與溯陽同住這幾日,素來都是她在裡屋睡着,他則在外面的小棚中休憩,倒也互不幹擾。隻在白日裡聽他指點心經,閑暇時偶爾調笑幾句,關系也是十分融洽,過得也算無比惬意。
她看了一眼溯陽,見他正與君子華交談着,并未看過來,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卻也并未表露,語氣輕松的說道:“那我便回城中與他們繼續捉妖。”
溯陽聞言看了過來,堅定道:“不行,你不能去。”
陽璃怔了怔,唇角難以抑制的微微上揚,借勢發問:,“為何?”
“予你的心經尚未背熟,你不能離開。”他一本正經的解釋着。
原是想要逼我背熟心經啊。陽璃撇了撇嘴,無所謂道:“心經我自己能背,無需你監督。”
溯陽還要反駁,便見溯水攔在了身前,不由猛地噤了聲。
“溯陽,你何時來的慶陽?”
溯陽抿唇,試探着答道:“比你,早一點點?”
溯水歪了歪頭,眼神不太友善。
溯陽頓了頓,又改口道:“又或許,比你晚一點點。”
她看他半晌,微抿着唇瓣,末了,深深歎了一口氣:“慶陽是何地,你不曉得?”
慶陽降水多而水域廣,不适宜九尾狐一族來此,他當然曉:“我借有水火珠庇體,不比你要受限。”
陽璃在一旁看着他倆,忽的有些明白先前溯陽為何不敢去看望溯水。
溯水的性格,似是有些過于強勢,無形之間很讓他人受挫亦或難以招架。
眼下他倆意見不合,她也不想他們在此吵架,剛想要出聲,卻又被溯水打斷了去。
“溯陽,我雖并不喜歡你,卻也并不想拖累你。”
他也有些無奈,輕歎了一聲,說道:“溯水,你也是我的妹妹,我于你,并非外人,何言拖累。”
最後,陽璃還是留在了溯陽身邊,并未單獨回到城中。
也不知溯水是何想法,此番竟也沒有再和溯陽唱反調,默許他行事。
溯水也并未多說什麼,不多久便回了夏侯府。
許世陽洋則以臉傷未愈為由,死皮耐臉的跟着溯水,想要借宿于夏侯府。
家主夏侯烈還算好客,一聽溯水的友人想要投宿,便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着下人為其休整出了一間卧房,與君子華的客房相鄰。
他倆正站在各自門口,面無表情的相互對視着。溯水早就入了房,自是沒有看到他倆這般對峙良久。
許世陽洋身形微動,君子華見勢則向前大跨幾步,長身而立,擋在了他身前三步遠處。
許世陽洋微微皺眉,動身稍向左側偏了一些。
君子華擡了擡下巴,不動聲色的也往左側偏了偏。
再接着,許世陽洋向右,他便也向右,明擺着不想讓他前行。
他自是看得出君子華這是有意而為之,不由得後退一步,與他拉開些距離,質問道:“你這是作甚?”
君子華瞥他一眼,又徑自望向了别處,将雙手悠閑搭在身後,滿是傲嬌道:“孤不讓你去見她。”
許世陽洋聞言微怔,有片刻失神:“什麼叫不讓去見,她還是你……”
話到此處忽又停住,回想起溯水現下,還當真是他君子華未過門的媳婦。于是,話到嘴邊又轉換道:“能管得了的?”
君子華對此不以為然,依舊面不改色:“即便孤管不得溯水,但孤總歸管得了那些心思不正的妖魔鬼怪。”
呸!說什麼心思不正的妖魔鬼怪,還不是拐着彎的防範于我。
他撇了撇嘴,也未點破,眼神四處飄忽着,正想乘其不備繞過君子華阻攔,這才擡起一隻腳,便被一陣刺骨的寒氣給擋了回去,不得不又将腳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