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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綠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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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從安靜陷入詭異的死寂,身為當事人之一的林凱生嘴巴張得像能塞進一個電燈泡。

這是他第一次被女生告白——這算告白嗎?林凱生隐隐覺得這告白和普通告白不一樣,但被一個女生當衆說喜歡的沖擊還是讓他瞠目結舌,他設想中該出現在祝嬰甯臉上的羞窘沒有在她臉上發揮效用,反而轉移到了他臉上,讓他的臉頰像燒開的水一般滾燙。

沒給大家太多反應的時間,祝嬰甯又偏了偏手指,随便指向林凱生旁邊一個起哄最厲害的男生,重複道:“還有你,我也喜歡你。”

一連指了好幾個男生和女生,“喜歡”了十幾個人,她才氣喘籲籲停下來,換了口氣,對林凱生說:“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你想讓我下不來台,你覺得我該為自己袒護許思睿而感到羞恥。”

她頓了頓,嘴角揚起一個笑容:“但是,我并不覺得喜歡是一件需要藏着掖着的事,我也不覺得喜歡是一件龌龊的事,我更不覺得喜歡僅僅隻指男女之間的喜歡。喜歡父母是喜歡,喜歡老師是喜歡,喜歡同學當然也是喜歡,對,我喜歡許思睿,因為他是我們班級的一份子。”

初夏的早晨,陽光融融地灑進窗戶,照亮了她右半張臉。

這場景遠不如偶像劇裡唯美,因為她嘴上的口瘡沒消,依然敷着草藥。綠嘴唇讓她看起來有些滑稽,可是卻沒有人笑。

她的聲音沉緩卻有力,平和地述說着:“我想大家一定都還記得,讀書的機會對我們來說有難得。五年前,這所學校還沒建立的時候,我們都隻能去鎮上那所學校念書,我還算幸運的,離得近,可也要走上二十多公裡,還有很多人住得比我遠,三十公裡?四十公裡?因為路程限制,很多人失去了讀書的機會,直到陳老師、林校長和一批年輕的老師來到這裡,把這所荒廢的醫院改造成教學樓。”

她說:“就是因為讀書的機會如此來之不易,所以建校那天,陳老師才跟我們說,能成為同學是我們應該珍惜一輩子的緣分,我一直記着這句話。”

“我知道很多人認為許思睿不算是我們班級的一份子,認為他不是‘同學’,隻是一個外來的人,短暫地和我們待一陣子就走了。但是我覺得……”

她努力在腦海中搜刮着措辭,手指緊張地摳在一起又松開,真誠地說,“我覺得這也許是我們這輩子唯一一次有機會和一位來曆這麼特殊的同學組建成班級,這份緣分和我們之間的緣分一樣來之不易。但凡中間有一點點差錯,他都不會坐在這裡,和我們一起早讀、上課、考試。這是多麼渺小的概率,宇宙經曆了千百萬次變化,才将我們送到同個教室裡,共享同一片天空,所以……我很珍惜。”

“像珍惜你們一樣珍惜他。”

她說完,停頓了幾秒,才不好意思地清咳幾聲,總結道:“這就是我想說的話。”

班上鴉雀無聲,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各有各的複雜。

塵埃落定以後,祝嬰甯才遲鈍地聽到其他班級傳出來的朗朗讀書聲。她刻闆的教條又在此刻發揮作用,将她從剖白心迹的餘韻裡拽出來。在大家都還茫然的時候,她率先跑回座位,把自己的椅子推給許思睿,然後匆匆忙忙從書包裡翻出本英語書,回到講台,嚴肅地闆起臉,擺出領讀的架勢:“請大家翻開英語課本第三單元的單詞表。”

縱使早就習慣了班長一是一二是二的行事風格,大家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

一開始隻有幾個人依言拿出課本,後來才慢慢有越來越多的人回神,翻開對應書頁,相繼開始早讀。

低弱的讀書聲如漸漸擰緊的麻繩,從松散擰成響亮整齊的号角。

在一片整齊劃一的讀書聲裡,始終呆坐在地面上的許思睿如夢初醒,慢慢站了起來,坐到了祝嬰甯暫借給他的椅子上。

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心髒的位置像被人輕輕打了一拳,不疼,也談不上瘙癢,就是有些窩心。

他被很多人喜歡過,也被很多人讨厭過。然而喜歡也好,讨厭也好,大家總習慣把這些情感藏着掖着,用一種委婉的方式展現出來。霧裡看花,水中撈月,将自己外露的情感蒙上一層面紗,削減它帶來的沖擊,順帶構建一套完美的自我防禦機制,一旦被拒絕了,被嘲笑了,便可立刻回防,抵禦自己免受傷害。很少有人會當着衆人的面直白地說喜歡或讨厭。

可祝嬰甯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她對自己的心坦坦蕩蕩。她說喜歡他——這份喜歡不同于他以往接受到的任何告白,是最真摯坦蕩的同學愛。

當然,許思睿有理由相信,假使有一天她以女人的身份愛上了一個人,她也會大大方方将這份感情露出來,不以為羞,更不以為恥。

一個能将“像珍惜你們一樣珍惜他”訴諸于口的人,她的感情世界裡難道會存在陰霾?

**

早讀結束,祝嬰甯把英語書放回自己的課桌,風風火火去找陳斌要新椅子。

她離開以後,周天瑞握着拳頭,一臉崇拜地感慨:“班長不愧是我的偶像。”

許思睿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浮誇。”

“你懂什麼?”周天瑞瞪着他,“今天這番話但凡換個人來說,大家都會覺得他在裝|逼,但班長就不會,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他還真有些好奇,便露出洗耳恭聽的姿态。

周天瑞得瑟地搖了搖手指,說:“當然是因為我們全班都被班長幫過,所以那些話由她說出來就特别誠懇。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湊到許思睿耳邊,“林凱生也受過班長的恩惠,他妹妹就是班長親自接生的。”

“……?”

許思睿撓了撓耳朵,懷疑自己聽力出了問題。這是中文嗎?怎麼每個字他都認識,連在一起他就聽不懂了?

“接生?”他呐呐重複這兩個字,“生小孩那種接生?”

“對啊。”周天瑞說,“是好幾年前的事了,他媽媽生他妹的時候,他們村那個接生婆剛好不在,又趕上他媽難産,大出血,他們村裡人怕出事擔責,都不敢去幫忙,他借了輛牛車想把媽媽推去鎮上,但他們村離鎮上很遠,就像班長說的,三十公裡呢!真推到那說不定人都涼了。”

“然後呢?”許思睿聽得起勁,把身子也轉了過來。

“然後推到半途,正好遇到我們班長,班長二話不說就讓林凱生把他媽推去她家。她親自給他妹妹接的生,簡單給他媽處理了傷口,和他合力把他媽送鎮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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