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銳把燈打開,還是那道暖黃色的燈光。
這間屋子裡面的布局和小時候的幾乎是一樣,台面上還放着兩個奧特曼和榫卯積木,那兩個物件,似乎一下就把喬别明的思緒拉到了過往,但他克制住了,他現在更想聽顧澤銳的那四年。
那四年,顧澤銳過得怎麼樣,有沒有想一點自己?
顧澤銳坐在床上,拍了拍自己的一旁,示意喬别明坐過來,等到喬别明坐好,他才開始講述:
“當年,紅媽來了,對了,你是不是還沒見過紅媽?說是要把我帶在身邊,那邊已經辦好了轉學,我是不是和你說了,要見面告别來着?”
一說到這裡,喬别明的心裡就開始隐隐作痛,他一呼一吸之間都像是在灼燒,最終,他開口:“沒有,你沒有和我說,關于你離開角城的事情,還是在後來,我去找你,姥姥告訴的我。我想着,你會回來的,可是,後來,連姥姥姥爺也離開了。”
喬别明的語氣太委屈,但顧澤銳沒聽出來多少,隻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寬慰,有點疑惑地說:“我記得我好像是給你說了啊,那晚我一直等你等到紅媽催我我才走,還是說我記憶出了問題?”
聞言,喬别明忽然看向顧澤銳,滿懷希望地、急切地問:“真,真的嗎?”
但也隻是一下,他又自己回答了自己:“我相信你的,我相信你的。”
一見到喬别明這副不分青紅皂白就相信自己的樣子,顧澤銳心裡忽然很痛,開始心疼他,開始絞盡腦汁地回想當年的情況,刹那間想起來什麼,說道:“王旺沒和你說?他是叫王旺嗎?我靠,我有點記不清了。”
王旺在當年就是顧澤銳拽着質問喬别明叫什麼的那個小男孩,後來被顧澤銳修理一頓“改邪歸正”,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湊上來,也想和顧澤銳一起玩。
顧澤銳那時候認為一個人能夠棄暗投明就是很好的事情,也開始漸漸改了對他的态度,也經常一起玩,為此,小小的喬别明曾心生不滿,也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後來,那件事情被顧澤銳發現,他甚至開始被他疏遠,好在,在他的努力下,顧澤銳還是原諒了他。
可是,他又有什麼錯呢?他隻是想讓顧澤銳隻和自己一個人玩罷了。
喬别明幾乎是在一瞬間知道了當年的情況,他開口:“是,是的,你是告訴他了嗎?然後,他沒和我說,是不是這樣的?”
顧澤銳點點頭,說:“估計就是這樣。”
喬别明的一顆心忽然升起又疾速落地,在聽到顧澤銳說完這句話之後砰砰直跳,再次疾速升起,心髒像是做了一次跳樓機,心裡這個的疙瘩忽然被解開,留下一陣酸澀,但他來不及感受,隻是看向顧澤銳,接着問:“然後呢?你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紅媽在廣州那邊開了店,自己開的,我跟了過去,你别說啊,給别人打工和自己創業是不一樣的。我記得紅媽打工的時候,我小,隻有紅媽,她就帶着我一起去店裡,紅媽是店長,店員姐姐也都喜歡我,有那種稽查的來查店,紅媽就把我塞到倉庫裡,店員姐姐也都幫紅媽瞞着。”
“後來啊,紅媽就自己創業了,日子就好起來了,也能給我找學校了,她擔心我太久不見媽媽怎麼辦?又太想我,就把我接回去了,廣州那邊學校挺好的,自由點,人是真的蠻多的,每個人性格都不一樣,我交了很多朋友。”
喬别明原本一直亮着的眼睛忽然落寞下去,但他沒開口打斷顧澤銳,隻是無意識地蜷起手指,自己開始不自信,顧澤銳太多朋友了,他太受歡迎了,比起自己,肯定有朋友會比自己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