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這座城渡過慌亂,今夜便已繼續塵嚣它的塵嚣。
從民宿邊進入銷宓都,霓虹的色彩、放縱的地圖,大張聲勢。
中心街上,姑娘們頻頻往一個方向側目。
三名男子負了夜色,走入夜場之都。
氣質各異,一個聲色犬馬迷人眼,肆無忌憚,不遮掩Omega信息素,沖擊無數Alpha的神經。
另外兩個舉止暧昧,一個散漫纨绔,繁華陪襯他又作屑,右臂搭在另一個肩頭,步步走來似千影成雪。
可惜姜意風不知這般評價。
不然大概會說,他想撕了揚了被子下成雪。
“意意,你同意了,不許生氣。”溫午盞覺得體内的棉花涼飕飕的。
銷宓都的監控攝像頭能識别姜少主的車牌,但卻不掃他的人臉。
因為糸安署檢測組Omega存在靶向介者,能夠直接識别到全滬城信息素,遠比人臉識别高效準确。
出于Enigma的特殊性,姜意風的信息素屬于機密,不供給靶向介者。
問題是溫午盞——他的被子,和他一個味道。這個世界信息素味道完全相同的概率,不足億分之一。
這億分之一要是出現了,捕捉不了姜意風信息素的糸安署Omega們,也少不得盯上來。
祝年餘熟悉銷宓都的尿性,又不想回荊邊署打工,一路跟過來:
“少主,糸安那邊的小O不會懷疑……夫妻,畢竟夫妻那個那個啥的時候信息素會融合。”
溫午盞當即,“意意——”
姜意風看着他,眼看又要變成被子撲過來蹭,鬼使神差就那麼點頭了。
這會兒溫午盞噎他,他也忍着,沒把肩膀上那隻手掰下去。
新晉夫妻相處和睦。
隻是姜意風忍不住罵:“祝年餘,你們糸安監測組就這麼……”
“少主,我都被你騙來荊邊了,跟糸安早不熟了。”
糸安署和銷宓都關系密切,他們祝家在銷宓都也算有頭有臉,祝年餘想想這邊的熟人就牙疼。
坐收漁翁之利的被子喜氣洋洋。
晚高峰已過,這裡卻又迎一波車流人潮。溫午盞依舊是那副把賞人間的模樣,眼底闌珊,搭着姜意風忽的駐了足。
姜意風順着他的目光,望見一面櫥窗,裡頭盡是中世紀古玩。
他詫異:“怎麼了?”
溫午盞在金碧輝煌裡回頭,古玩成了曆史的袈裟。
“意意,送你樣東西好不好?”
叮鈴——暖貝風鈴輕顫。兩人進了店内,櫥窗後的老闆娘擡頭,看了兩眼臉,又低頭鑲貝。
溫午盞從一廊畫、兩壁古董、三櫃飾品前徑直穿過。古鋼琴發出敲鋼片兒的聲音,飾品加上據說有路易十幾的遠房表妹的梳妝盒。
他的被子好好笑。
姜意風跟着他的被子繞進最角落裡,一眼都是些破銅爛鐵。
卻見溫午盞神色意外認真。滿是灰塵的陳列樹,他就在那一格上取下一枚月長石。
修長的手意外靈巧,穿了細繩。
“意意,要一直戴着。”溫午盞低眉,雙手将月長石系在他頸上,沾了抹喧嚣外的月色,滑入衣領下。
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灰撲撲的石頭承了月,磨出清淩,好像溫午盞的眼。
直到中心街櫥窗外的小姑娘們憋不住噗噜噗噜尖叫。
姜意風才回神,用摸被子的手法摸了摸溫午盞。
然後去前台給身無分文的被某子付了個款。
老闆娘又看了眼兩人的臉:“。”
祝年餘在店外笑了個半死,見人出來了,也不敢扯閑話。
那兩人循街逛,逆着浮光,溫午盞興緻上來了,姜意風陪着他走。
直到約莫十一點,夜場正式迎客。
“少主,今晚浮安開場,你們夫……倆咳咳要查信生那批次等貼,要不就去浮安場看看?”
——銷宓都,銷金窟;浮安場,魚龍場。銷宓都一年365天繁華,浮安場卻據稱主事人有恙,不常迎客。
“你哥身體好了?”姜意風問祝年餘。
“應該吧?我沒收到順位遺産,至少他還沒死吧?少主,他我也不熟,我為了你那真是抛棄糸安又抛棄祝家的。”
“…………”
浮安場斂财手段極廣,明面的賭和玩,暗面的色和商,因此被稱為魚龍場。
有家室的人不許沾顔色,被某子如是說。姜意風又縱着他,“好。”
三人便随車馬人流,入了見光面上的浮安大賭場。
一層賭的是财,這一層也最熱鬧,多的是人想博個暴富。
入場一瞬,濃郁的Omega信息素混雜糜豔的香水,沖擊感官。
姜意風臉色一變——
這裡有信息素放大劑?!
溫午盞身上還萃了數倍濃郁的Enigma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