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半,他足足被溫午盞……将近六個鐘頭。
Enigma坐不起來,隻能艱難地折起手肘往後一撐,卻撐到枕頭上被濡濕的一片,被迫回憶起這六個鐘頭的某些畫面。
死被子。還敢睡。還不起來幫他收拾。
姜意風忍了又忍,對着被褥就是一拍,把它拍得“唔、意意……”歎了一聲。
卷着一裹,好不容易撐坐起來的Enigma又被撲倒回去。
倒下去的時候,被窩裡悶悶的,卻意外碰出淺淺的脆響。
“YF”和“WZ”。
姜意風才發現,他的中指戴了姜旻和餘暖留下的鑽戒。一擡頭,看到被角那裡折起來,裡面緊緊攢着另一隻鑽戒,莫名很想笑。
瞧姜旻那智障爹找的“童養媳”,把他的被子醋成這樣。
“溫溫……?”
被子摟着人,悄無聲息地變回溫午盞,與姜意風對視那一刻,忍不住揚起笑。
一抹亮色,姜意風的目光挪到溫午盞的手上。“WZ”戴在無名指。
“意意,你想什麼時候換手指戴都好,一直戴中指也可以。”溫午盞注意到他的視線,輕輕吻了吻他的眼睫,“但是讓我戴無名指吧。允許我陪你。”
姜意風輕輕回吻他的鼻骨:“好。溫午盞,等我,讓你親手幫我換上。”
等他确定,溫午盞與2030的介者陣營無關。
等他判斷,溫午盞對人類的未來無妨。
*
根據晨昏裡得到的情報,2025年的祝年宥與2030年的祝年餘共同傳遞了一個信息——
未來滬城将完全被介者控制,人類銷聲匿迹。
這一信息不能傳遞給任何與介者聯結的人類,包括紀越華和花溪臨,包括荊邊署和陸口署。
當時在銷宓都東邊碼頭發現地形與“新主座”重合,姜意風隻打算秘報給聯結研究所。
不料由于晨昏裡内部存在異變核心,時空扭曲無法通訊。
也正是卡在這中間通訊占線的時間差,容珘那邊給出了人類擴散源的消息。
結合他從第一附屬醫院觀察到的受控程度分布,以及那支丢失的試管的采樣區——
目前,滬城上區内部,有人類正在配合介者擴散模拟信息素,活動路徑由南北線向東西線輻射。
姜意風終是沒有把情報共享給聯結研究所。
介者不可信,人類也不可信。
他猶豫再三,給第一附屬醫院院長撥了通訊:
“特情部任務。請問之前丢失的那支信息素樣品試管,匹配出采樣信息了麼?”
自從上區的這支試管丢了以後,整個醫院系統重新匹配近百萬支信息素樣品。
按理,就是用排除法,也總能把丢失的試管信息找回來。
那頭的院長卻長歎一聲:
【這位長官,您離開後我們才發現,所有的液态樣品全都混在一起了,重新分離出來起碼需要一個月。】
……什麼?
姜意風反應過來,那天出現在醫院的【瞬移】介者,既然能在眨眼間調換他和藍挽的位置,那麼自然也能實現調換試管液體。
來輕确實會用人。
從醫院那邊定位到擴散源,至少需要一個月,太慢了。
在此之前,他們隻能沿着活動路線的信息,先行在上區内部進行密探,劃定一個範圍。
人手有限,加上當時藍挽和烏喵在醫院多多少少也得知了些信息,姜意風便把她也調上。
這幾天,未免小姑娘被貧富差距刺激到,姜意風安排自己和藍挽排查上區商業帶,紀越華和花溪臨排查上區别墅帶。
于是就這樣,紀越華和花溪臨華麗麗地開始了,待在姜少主的私人莊園當保姆的一個月。
又是一個晚上,兩位勤勤懇懇、兢兢業業。
按照那床死被子恨不得列出三百條的“養意意指南”,從廚房端出晚飯。
然後幹眼瞪着樓上那間房終于折騰得安靜下來,再幹瞪個老半天,瞪下來戴着對戒的姜意風和溫午盞,施施然下樓吃飯。
爹的,這日子有完沒完。
兩位“童養媳”已經徹底被溫被某子摧殘并打倒,失去所有力氣和手段。
此時幹瞪着溫午盞時不時閃一下的鑽戒,花溪臨乏力地問:
“姜意風,你們到底查完了沒有?”
姜意風被這同音梗噎了一下,淡淡道:
“上區商業帶我和藍挽排除大概3/4了,明天最後複勘一遍。你們倆呢?上區别墅帶有找到擴散源麼?”
說起這個,紀越華和花溪臨嚴肅起來:
“完全匹配的路徑沒有。但今天下午鎖定了一片别墅區,進入後我們兩個的聯結靶都有反應。”
那就是存在結合性極強的介者氣息。
姜意風問:“哪片别墅區?”
——“祝家周邊那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