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意意。”它拉長了夠着他的眉眼,偷偷親親,把人順勢帶着擰了半邊身,又說,“不過那個方向有,連通了異變核心。”
姜意風把被子從臉上揉下去,順着那個方向一看——
正是紀越華提及的,燈火通明的隔壁别墅帶。
上區别墅帶每一處坐落的位置多少有些門道,講究些什麼地什麼脈之類的。因此,祝家所處的這一帶,正好聚集的多是同為從商的大戶。
“那一家做什麼的?”
紀越華和花溪臨都不清楚。
姜意風又問:“你們下午進入後聯結靶起反應的片區,具體是祝家還是那帶?”
“祝家吧……哎等等,好像,嘶,反正就這一帶,花溪臨你記得不?”
用不着回答了。果不其然,花溪臨同樣說不清。
姜意風迅速想通關鍵:“是來輕的【磁場】。浮安場那邊發現我們在查上區了。”
他狠心把懷裡的被子拍成大活人,溫午盞落地的同時,姜意風跨過祝家别墅帶的邊界。
他的直覺反複警醒,必須再确認一遍。
天色黑沉,看不清建築,但就門□□院的草木高度,比他17年到訪時光秃不少。
草木可以修整,地基的磨損程度卻無法欺騙時間。
他蹲下身,靠在牆瓦邊,Enigma暴力掘開垂直于地面的縫隙,卻在即将采到可以拿去檢測磨損年份的樣本之前,外面的紀越華忽地喊了一聲:
“哎喲小少主,我想起來了!隔壁不就是信生藥業嘛!當年花溪臨被你整……咳咳得發情,Alpha發情期抑制劑市面上沒賣,還是我直接去那裡給他買的……”
姜意風猛地起身。
他隐隐感到不對勁。
太順理成章了,從找到祝家,到發現信生藥業。
即便中間有來輕的輕微擾亂,但這不痛不癢的介入程度,屬實不像此前幾次交手中來輕的風格。
但容不得他猶豫,一旦人類内部與介者達成合作的是信生藥業,那麼從抑制貼留存、到附加介者氣息再到轉銷,整條信息素受控鍊條的上中下遊完全包攬,沒有截斷機會。
“走,先去隔壁信生。”
浮安場要不了多久,一定就會反應過來。
這中間的時間差就是他們處理信生藥業的唯一時機,否則下回再想細查,信生早就通過異變核心轉移走了。
姜意風當即出了祝家,帶上門外三人,潛入隔壁。
信生藥業所在的地段燈火明朗,更映襯得隔壁的祝家别墅帶,藏匿于黑暗中。
就在姜意風他們背着黑暗,闖入那通明時——
祝家濃稠的黑暗中,蓦地流入一抹銀灰色的氣息,恰好落在方才姜意風蹲下探查的牆瓦旁。
銀灰色與空氣中殘留的一絲Enigma信息素結合,半晌傳來一聲輕歎。
“真是越長大越香……舊主,占着他,怎麼也不知道小心些……”
*
與此同時,聯結研究所。
已經加班一整周的科研人員們,在失敗無數次之後,終于提煉出能夠穩定存在的檢測靶向藥。
過去一周,他們每每從溫午盞的【萬媒共源】藍色凝晶中,提煉出辨識介者源頭的結構,無一不是迅速分解。
仿佛介者共同的源頭拒絕他們探入。
直到滬城最東線那邊送來了穩定載體與一封信。
據信件所稱,某位“無編制無團體無惡意”介者,為了表達他對另一方有編制有團體有惡意介者的不滿,以及對姜少主與他的介者這對新人的祝福。
千辛萬苦從異變區内部,翻找出這件穩定載體。
檢測靶向藥的研制同時由幾大負責人牽頭,李教授為首的團隊始終抵制這“來路不明”的載體,但也解決不了靶向藥分解的問題。
反倒是另一位負責人窮盡辦法,最後嘗試在穩定載體上進行提煉,竟成功獲取到了穩定成型的檢測結構。
介者提供的材料,被添加入用于識别人類信息素是否受介者氣息控制的靶向藥中,本身極其荒唐不嚴謹。
幾大負責人為了這事反複争論,最後是姜意風一通電話,截斷了他們猶豫的餘地。
“介者應對所、荊邊署姜意風。各位教授,全速準備投放靶向藥。”
“我們今夜會銷毀上遊的信息素抑制貼,存貨規模足以感染十座滬城。”
“盡快、全速投放靶向藥。滬城随時準備受到介者反撲。”
通話另一頭,喧嚣通明的金碧燈光落下,前台粉墨,後台驚心。
紀越華和花溪臨的介者強度已經接近封頂,此時都無法護住他們的聯結靶不受逸散氣息的結合,隻能被迫退至庫倉外。
被子早已變回溫午盞,彎下腰強行吻住主人的聯結靶,一遍遍灌滿最為純淨的藍色凝晶,不留一絲縫隙。
姜意風便以這樣的姿勢,雙手扶住溫午盞,屏息擡頭——
以異變區内扭曲的空間作為容納地。
信生藥業的信息素抑制貼,Alpha和Omega,常規與次等,轉入銷宓都經過介者處理後。
全部囤積在這裡。
囤滿整整三塊異變區内巨大的空間碎片。
囤滿共計十座城。
遠在“晨昏裡”的異變核心,一張一合,空間碎片這頭的抑制貼便會輕易流入另一頭的滬城南線。
溫午盞一邊吻,一邊啧啧稱奇:“意意,這就是人類的……産能過剩?”
姜意風任着他吻,微仰脖頸,眼底一片清明:“嗯。特殊情況,直接銷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