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記憶缺失，現在應該開始恢複了？”

……什麼？

姜意風一頓，正要擱下筷子起身，身側就倚下來一個溫午盞把他按回座位去，看着祝年餘：

“你倒是沒猜錯，你的介者真把你給綠了。”

祝小少爺：“……”

“他已經和你斷聯，遷移到其他人身上去了。現在還能調用複現能力，隻是因為他曾經對你大量使用過，介者氣息殘留在你身上。”

祝小少爺：“啊？”

由于姜意風在場，舊主大人耐心幾分：

“你被他用複現能力洗過記憶。”溫午盞順帶替沒心思吃飯的人問，“所以都想起什麼了？祝家和‘新主’可不少關系。”

姜意風當即準備抽調情報，卻被某個混賬東西摁着起不來。

隻能冷着一張臉，用出這輩子最迅猛的手速，在溫午盞掏出消炎藥瞬間一把劫過，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抛嘴裡，灌上足足半碗湯。

他起身，甩開身後挂着的溫午盞，快步往辦公室走去。

“祝年餘，上來，複盤祝家情報。紀越華花溪臨，吃飽了就去解決異變區。”

被點到的三人再次露出相似的暧昧表情。

……

*

聯結研究所。

除了李教授以外的團隊已經被姜意風折磨得奄奄一息，每回抛出一個重量級信息，都要靠他們沒日沒夜加班來負重前行。

比如這回，要求篩查出公交車形态的介者，最高優先級。

原本他們還不以為意，但當晚姜意風就從荊邊署辦公室補拍了一份解釋性文件。

銷宓都西幹道異變區親眼所見，2030年介者控制城市，這是結果。

“新主”與容珘的能力疊加，在當下時間點構建未來，這是途徑。

以及紀越華兩個月搞不定的那些，對面實施計劃的前置條件。

一切事實與邏輯，完完整整擺在聯結研究所面前。

文件最後一行：

“綜上，迅速找出公交車形态介者并湮滅，防止2030年異變區在空間上完成銜接。”

看得一衆研究員汗流浃背，當晚同步信息給全球異變應對組織。

擁有【全知】能力的藍挽和烏喵，也當夜被姜旻送回，趕赴回滬城聯結研究所。

但就是在這般緊迫、投入人力無數的情況下——

找不到。

找不到公交車形态的介者。

在此前介者應對所組織的檢測中，荊邊署與陸口署的介者形态已經複核無誤。

剩下滬城東線那一方，紀越華從糸安署拷貝的資料囊括所有糸安介者，也排除了。

藍挽和烏喵掌握的銷宓都三百來個介者，也排除了。

然而，便是這樣全面包抄翻個天翻地覆，依舊找不着那個公交車形态的介者。

藍挽與烏喵回滬城，幫着聯結研究所加班三夜後，他們終于給姜意風明确回答。

——

這期間三日，銷宓都果然将餘下約二百五十個介者分散開，獨立支撐不同的異變區。

單個清剿很簡單，問題是這二百五十個異變區，同時混迹于數萬個由受控人類聯合開啟的異變區。

在進入異變區探出“核心”的意識之前，根本無法辨别。

工作十來年從不處理S級以下任務的姜意風，短短三日，帶着荊邊署、陸口署所有的執行組戰力，沒日沒夜轟炸掉八百多個BCD級異變區。

然而，這八百多個異變區中，由“新主”一方介者意識支撐的，僅僅六個。

照這速度下去，就算姜意風以Enigma的體質猝|死在工位上，隻怕也根本阻擋不了2030年異變區對2025年人類日常的侵蝕。

等二百五十個介者清剿完，整座城的墳頭草都要趕上舊主的高了。

溫被某子快要心疼壞了，三天不沾床，它蔫蔫地哄人：

“意意，歇會兒吧，實在不行回2000年改變因果。”

姜意風順手又剿滅了一個B級異變區，用哀憫的——看智障專用目光，拍了拍溫午盞：

“想什麼？這裡所有人是想活下去，不是想重活一遍，或者幹脆從世界上消失。”

舊主大人覺得費解。

它觀察了二十年人類，覺得無趣無聊的同時，又不得不說拿來打發時間正好。

但它一床溫被某子此時随姜意風趕往下一個異變點，好像又多少還能理會一些。

例如說——

若是讓這二十年間因果消散，那人再也不是人，被子再也不是被子，陌路的他們将不再是這個時空裡經曆的一切所成為的彼此。

溫被某子深深往姜意風懷裡一團，捂住他的身體。

就在這時，姜意風接到聯結研究所的緊急通訊。

——等了三日，終于找到了嗎？！

他精神一震，當即接通，不料得到的信息卻是：

【聯結研究所。姜少主，荊邊、陸口、糸安三署及浮安場介者，篩查完畢，确認沒有公交車形态介者。】

姜意風瞬間停住腳步，眼神凝滞。

對面下一句：

【目前未知的僅有“無編制無團體無惡意”介者。據此前情報，這一群體由您與介者溫午盞掌控。】

【建議自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