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韫聳聳肩:“還可以,加油。”
井娴也對莊憶凡說:“加油!”
大約過了六分鐘,莊憶凡從裡面出來,一派輕松,約着井娴和岑韫去體育館玩,岑韫拒絕了。
“我還有一個朋友沒面試呢,我等等她。”
莊憶凡想了想,拉着井娴先走了。
岑韫慢悠悠走在後面,看到了隊尾處默背介紹詞的沈悅兮。
沈悅兮有留意到她,知道她身邊有朋友,以為她們是一起的,雖然羨慕又失落,還是洋溢着笑容跟她擺手告别。
岑韫停在她身邊,和她并排站着。沈悅兮回頭看了看,莊憶凡井娴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學生會大樓了。
沈悅兮驚呆了:“你、你是專程留下來陪我嗎?”
“嗯哼。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現在也可以走,她們應該沒走多遠,我還能追得……上。”
岑韫一句話沒說話,沈悅兮已經抱住了她的胳膊。
沈悅兮牢牢實實地抱在懷裡,難得明确地表達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太好意思看她,耳朵紅得快滴血。
“你、你願意陪我,我很開心……”
沈悅兮微啟唇,小聲說。
“嗯?”岑韫眼底帶笑,“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我說……”沈悅兮反應過來,一下子惱了,“你怎麼也捉弄我。”
“我們悅兮臉紅的樣子好可愛,忍不住想逗逗你。别生我的氣呀!”
岑韫搖晃着她的手臂。
沈悅兮本來就沒生氣,被岑韫這麼一撒嬌,更是什麼都忘了。
“我不生你的氣,但是你也不能總逗我。”
“當然啦,我們是朋友嘛!”
沈悅兮一怔,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朋友?”
“對呀。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很短,但沒有人規定朋友必須長年累月的接觸才能做吧?還是說你不想和我做朋友?”
沈悅兮搖頭:“沒有。”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灰撲撲的銘牌。
她們之間差距不止體現在顔色上。
沈悅兮感覺自己不止是銘牌灰撲撲。
她出生在地下室,父親酗酒,母親弱小不知道反抗。飲用的是城鎮污水處理過的水,用的是便宜大碗沒有香味效果一般的洗衣粉,洗頭水劣質的會起頭皮屑,身上的衣服洗了又洗,如果下上一周的雨,衣服無法晾幹,她隻能穿着潮乎乎的衣服上學,身上散發着濕衣服堆在一起的臭味,然後被同學們嘲笑,像看外星人一樣怪異地眼神看她。如果有人捏着鼻子小聲說一句什麼,那麼這個動作将成為她人生最大的噩夢。
岑韫家那麼有錢,她應該是從小就在許許多多人的呵護下長大的,生活起居用着全世界最優質的水,一日三餐都有營養師幫忙搭配。在她還在地下室奢望日照的時候,或許岑韫早已在家人的帶領下滿世界飛。
岑韫的頭發質量好的像綢緞,柔順有光澤,保養它一定下了小的功夫。而她的人生沒那麼多空閑,幫大人節省錢财是她五歲時的必修課。
岑韫的身上很香,除了洗頭水、身體乳等味道,她家裡面應該也有在熏香,有錢人就是這樣,沈悅兮已經在許多大小姐身上聞到除香水以外的香氣,當然,一些很名貴的香水,她确實聞不出來,她經常聞的,是油煙味。
沈悅兮感覺她的人生也是灰撲撲的。
岑韫将自己的胸牌别在她的左胸口,一隻手捂住她的右胸口,往後走了兩步說:“我的銘牌别在你的身上,也很好看啊。”
沈悅兮慌張地摘下來:“在學校裡不戴銘牌會被扣學分的。”
岑韫把沈悅兮的銘牌摘下來挂在自己胸前:“這樣不就好了,我不說,你不說,誰會發現呢?”
想要發現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首先岑韫的這張臉太矚目,整所學校不認識她的也沒幾個。
不戴銘牌扣學分、銘牌戴反了扣學分、互換銘牌扣學分。
但是,管它呢。
沈悅兮看着岑韫。
她戴着灰撲撲的銘牌,但那幾厘米的銘牌在她身上的存在感太低,低到可以忽略不計。
她們的身高相差最多兩厘米。
沈悅兮把自己和岑韫的銘牌摘下來,換回去。
她忽然發現,原先感覺大得壓得她喘不過來氣的銘牌,其實真的很小,還沒有她的一節手指長。
沈悅兮笑了笑,笑容中添了些爽朗與明媚。
“這麼刺激的事情我們以後偷偷做!等下還要面試呢,撞會長大人臉上可不太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