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的春天總是比别處早些。
訓練場邊的櫻花又一次盛放,微風吹過時,花瓣如雨。齊臨站在花樹下,盯着掌心的懷表看了很久。表蓋内側,原本停滞不前的指針,正在滴答地跳動着。
3:15,是過去。
現在是——9:47,他們重逢的時刻。
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齊臨沒有回頭,但他知道是誰。他永遠都能辨認出那個腳步節奏——帶着一點急促,一點猶豫,卻始終堅定。
“教官。”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如春水撞上石岸,柔軟又真切。
齊臨回過頭,看見喻時川站在晨光裡,身穿研究所新版制服,肩章上印着正式向導的紋徽。他微笑着,像是從未離開,又像剛剛歸來。
就在此刻,研究所大樓内各層忽然響起一連串系統提示音:
“警告解除:時空錨點重建成功。”
“恢複中:喻時川相關記憶路徑與數據指紋。”
“驗證通過。狀态更新:在崗。”
各實驗區的屏幕紛紛跳出消息彈窗,原本模糊不清的記錄被迅速補全——
在向導部的登記資料中,他的照片重新顯現;戰術組的會議紀要裡,他的發言被準确标注;連邊境行動的戰地通信記錄,也出現了他的聲音。
更多人停下手中的動作,望向窗外那個站在齊教官身旁的青年。
“……你們記得他嗎?”
“當然……等等,他不是……”
而系統的最後一條提示落下時,幾乎整座研究所陷入短暫的寂靜:
“歡迎回來,向導 喻時川,或者應該稱你為“光臨者”?。”
齊臨看着眼前的人,輕聲道:“大家都記得你了。”
“嗯。”喻時川點頭,眼神明亮卻帶着一點泛紅,“而且……我也記得所有人了。”
他舉起手,在陽光下晃了一下另一塊懷表——那是他在蟲洞穩定後的安全節點中所保留的新裝置,記錄着他與齊臨共感的波動頻率和多條時間線的“錨定軌迹”。
兩塊懷表,在這個晨光中彼此回應,像兩個靈魂的共鳴裝置,穿越時間,終于歸位。
訓練場不遠處傳來一陣學員們的議論聲。有人認出了站在齊教官身邊那位向導,也有人注意到他們之間那種超出常規配對的默契。
齊臨沒有回避。
他擡起頭,望向喻時川,聲音不大,卻落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