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又是一陣地動山搖。
隻見沙蟲醜陋的腦袋直接被彈飛去了另一側——轟隆一聲,砸在了地上。
衆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柏楊輕輕松松将那沙蟲打了個抱頭鼠竄。
甚至是——沙蟲欲遁地逃走,柏楊手指一拈,五指山随之而動,直接将那溜出去了半截的沙蟲逮了回來,下了猛勁往地上砸去。
沙漠之上當即又是一條流帶形的沙蟲坑。
總而言之。
沙蟲被折騰得暈了個七葷八素,也有可能是死了,軟趴趴在地上一哆嗦尾巴,不動了。
柏楊這才收手。
他十分驚訝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有些驚喜:“這異能這麼厲害啊!”
隋秀和宋玉然驚悚地齊齊向後退了兩步,遠離了這個笑面殺神。
隋秀這才後知後覺地想到,她和柏楊廊橋初遇那天随口敷衍的“記得記得,表現得很出色的那個嘛”,或許……
誤打誤撞,沒說錯。
慈賀挑了一下眉。
亞麻色白色袖擺之下,他成爪屈起的手指這才不着痕迹地松了下來。
柏楊無知無覺地還在抱着自己的手傻樂呵。
“真厲害啊,比我在正一派學得那些東西好使多了!”
或許是察覺到自己說的話有點放肆,柏楊說完連忙住了嘴,恭恭敬敬拜了兩拜,這才重新抱起自己的手美滋滋。
慈賀難得地提起了點興趣。
“什麼正一派,這是什麼?我隻知道草莓派、巧克力派、黃油奶酪……”
牧朝生看了慈賀一眼。
柏楊“哦”了一聲,“不是吃的啦,正一派是我們道士的一個門派,另外一派叫全真派。”
看到大家好奇的目光,柏楊臉紅地咳咳兩聲,“我們正一派就是管着符箓齋醮……哦,降妖除魔的。不過我就是正一派底下的一個小學生,學得不好,也不太開竅。”
“降妖除魔?”慈賀狐疑地眯了眯眼,“就你啊?”
隋秀和宋玉然“噗呲”笑出了聲。
柏楊臉更紅了,連忙開始磕磕巴巴地解釋。
“我……我确實是學藝不精,但是我們正一派還是很厲害的!正一派從前可是有個叫牧昭的大天師,除邪祟、鎮妖魔,赫赫有名呢!”
“牧昭?”慈賀耳朵一動,“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有名的姓牧的?”
“對!就是他!不過慈先生你還是要說得尊敬一點,不能叫‘姓牧的’,要叫‘牧天師’、‘牧老先生’。”
柏楊提起牧昭可謂是兩眼放光,一副與有榮焉的架勢,“我們牧天師那可是仙風道骨、正義凜然、宅心仁厚……咳咳,我們整個正一派都是聽着他的故事長大的!”
說到這裡柏楊一頓,後才有點惋惜道:“不過牧天師的這一脈自古就是單傳,可牧天師膝下無兒無女,也未收一半個的弟子,牧天師圓寂後這一脈就算是失傳了。”
慈賀摸摸下巴。
“你們這一派靠什麼降妖除魔?符紙嗎?”
“差不多吧。”柏楊不假思索,“也能掐訣,不過掐訣不像畫符,勤學苦練早晚能學到個一星半點。掐訣是要看天賦的!就比如我們牧天師……”
慈賀作了個“打住”的手勢,随後朝着牧朝生努了努下巴。
“那可就有意思了,這位姓牧的還真是個玩符的。”
牧朝生方才一直看着遠方漸暗的天色,直到慈賀話裡提到了他,這才看了過來。
他眯了眯眼睛歪頭一笑,“正是在下。”
宋玉然震驚地戴上了她的圓眼鏡。
“啊?還有這麼巧的事?或者……難不成……你是那位牧天師的——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隋秀啧啧,深表贊同。
她拍了拍柏楊的肩膀,“哎呀柏楊,你的偶像看上去也不像你說得那麼正人君子啊。你瞧,這才過去了兩分鐘,私生子都鬧出來了。”
柏楊大驚。
私……私生子?!
這怎麼可能!他的偶像怎麼可能會做出有私生子這種始亂終棄的事情!妖魔鬼怪快離開!不可能!
牧朝生笑了一下。
“我和那位……牧昭,确實有點關系,不過不是私生子。”牧朝生的“私生子”三個字咬得有點重,不知是在強調什麼,“牧昭私下克己複禮終生未有嫁娶,更沒有流連花叢的喜好,何來私生子。我算是牧昭的……旁支,遠房親戚。”
慈賀納悶:“你朝着我說幹嘛?你和柏楊說啊。”
柏楊大為感動,惡狠狠抹了一把眼淚。
“你看!我就說嘛!”他朝着隋秀一哼,軟綿綿地出了口惡氣。
牧朝生這才将目光從慈賀身上挪開。
他重新看向紫橙色的大漠特有的遼闊的地平線,“天要黑了。”
隋秀朝那處看去,哈哈一笑。
“你可真浪漫。确實是很好看。”
牧朝生終于忍不住看了隋秀一眼。
随後隋秀隐約從他的目光中讀出了一些“你沒病吧”這類的粗話。
隋秀:“……”
隋秀:“?”
“我是說,天要黑了。你們沒有聽到……”
牧朝生似乎對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駭人程度沒有絲毫概念,他依舊溫和甚至愉悅地笑着,“地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