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和克蕾雅生活在一起,來日方長,終會讓他探尋到蹤迹,他不着急。反而是知曉了克蕾雅秘密的克澤,雖然無法确認克澤話裡的真實度,可是防患于未然,未知的危險要掐死在搖籃裡。即便沒有這次叛變,都必須殺了克澤。他們現在受克蕾雅庇護,克蕾雅若受到了損害,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呢?
回憶一閃而過,耳邊是瑪奇疑惑後無限惱恨的聲音:“真後悔當年沒有把他大卸八塊,讓他死得透透的,神鬼都難救。”
是啊,在流星街,他們已經見過無數次,隻要留有一絲絲微弱的火星,都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來卷土而起,燃起難滅的大火。飛坦是這樣,窩金是這樣,他自己和瑪奇又何嘗不是?克澤還活着,還和亞戈特的人相識,這意味着什麼?但是懊悔是這世間最無用的情感,俠客和瑪奇又飛快對視了一眼,達成了共識,積蓄力量全力一擊,務必要斬殺了克澤!
估摸着那幾個保镖身上傳來的念能力的波動,現在的俠客和瑪奇未必沒有抵抗之力,兩人如離弦之箭,飛速竄了過去。俠客拿着手機,瑪奇捏着念線,眼看着克澤近在眼前,突然克澤回過頭看向他們,那空洞洞的左眼就像是一個張大嘴巴的野獸,那凹凸崎岖的臉上露出一個詭異至極的笑容。俠客和瑪奇同時不寒而栗,幾乎瞬間,一股裹着強大念力的“硬”對着他們的胸口洶湧而來。俠客和瑪奇來不及反應,本能的雙手交叉抵在胸前,讓堅集中在雙臂上,硬生生擋下這突然一擊。
俠客和瑪奇倒在地上,口裡不斷噴出鮮血,手臂幾乎快斷了,全身不受控制的戰栗起來,這是對于念能力強者本能的恐慌與畏懼。而那位出手襲擊的高手發出這一擊之後,便不再出手,桑尼身邊的保镖把他們團團圍了起來。俠客和瑪奇明白,對方并不想要他們的命。
桑尼也走了過來,一臉好奇的樣子,“你們這一路跟着我是要去我家做客嗎?既然如此,我就大方點請你們進去吧。”在旁邊的克澤始終惡狠狠地盯着他們,狠厲血腥,那是惡鬼的眼神。
俠客艱難的挪動幾下背抵着瑪奇,遮住瑪奇,低聲說道,“插到我身上。”
看着圍上來的敵人,俠客已别無他法。他的念能力是操作系,通過把天線插入對方身體來操控他人。而其實他手機裡的天線有兩根,另外一根是他自創出來插在自己身上的,他還并未驗證過會有什麼後果,隻是此時此刻,已經顧不得許多了。
瑪奇和俠客經常混在一處,對于俠客的事,瑪奇多少了解一點,她迅速低頭,用嘴巴咬着戰鬥的一瞬間俠客放置到腰測的手機上的天線,插入俠客頸後,又迅速按下手機上的按鈕。一系列動作不過是電石火光間,就見俠客突然爆發出了強于自己平常的數倍力量,不要命的攻擊周圍的保镖,然後在保镖露出的間隙中,沖了出去,瞬時就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原來把天線插入自己身上,念能力會變強,人會變得無意識。無意識的根據眼前的情況自行判斷出最合理的處理方式,或戰鬥、或逃離。這個結果,如果還能活着見到俠客,一定要告訴他并好好嘲笑他一番,這個膽小鬼。瑪奇心裡想着,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哼,死到臨頭,還笑得出來。”粗噶難聽的嗓音把瑪奇的思緒喚了回來,擡頭對上轉着輪椅過來的克澤。那獨留着的一個眼睛似乎在叫嚣着要把她給剖皮噬血拆骨,可是她才不怕呢。瑪奇想回嘴,但一張開嘴巴,湧出的鮮血讓她無法發出聲音。可是她才不怕呢,她知道克蕾雅一定會來救她,就像小時候的無數次那樣,這些跳梁小醜,根本不足以于克蕾雅相提并論。瑪奇拼着最後一絲力量,朝着克澤一笑,然後在克澤愈發暴戾的表情中,頭一歪,徹底失去了意識。
克蕾雅抱住喊完就倒在地上大口吐血的俠客,把他放在沙發上,制止他不斷想翻起的身子,正色道:“别急,先治你的傷。現在的你連話都說不了,我們去哪救、向誰救都不清楚,隻會浪費時間。不用擔心”,克蕾雅替俠客療傷,手撫過俠客胸前的印記,“以對方的能力,你根本逃不回來。他是故意放你回來報信的,所以瑪奇不會死。”
俠客聽罷也冷靜了下來,方才也是着急的亂了方寸。他躺好,不再亂動,配合着的克蕾雅。
一旁的窩金氣的一腳踹飛了一張桌子,摩拳擦掌,叫嚷着要去報仇,“活得不耐煩了敢動我們,看我去搗了他們的窩。”信長拉住他,“莫急,等會有你大殺八方的時候。”
飛坦身上也爆發着殺意,雙手不斷摩挲着手裡的劍傘,隻待一聲令下,蓄勢待發。派克的貓感受到這屋裡彌漫的殺氣,,拱起背驚恐凄厲的慘叫了一聲,不顧派克的安撫,掙脫着跳下地又從窗口竄去不叫蹤影。派克走到庫洛洛身後,等下不管庫洛洛做什麼,她都跟着就是。
屋裡瞬間安靜了下來,黑暗中,隻有克蕾雅和俠客身上籠罩的淡淡銀光照耀的所有人的視線忽明忽暗。窗外的月光依舊,空氣中突然湧起一股涼意,然後就見天空中零零散散地飄灑起了雪花,越來越多,越來越密。
流星街今年的風雪來的比往年早,風聲呼嘯而過,似乎在昭示着即将會到來一場猛烈的暴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