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斷一直沒人接聽的電話,真田忍無可忍:“看看他的手機定位在哪!不請假就敢翹部活,不可饒恕!”
“Yes,sir!”仁王立正敬禮,不知道從哪掏出黑色假發和墨鏡戴上,還以眼花缭亂的手速給自己抹了發膠,低頭開始噼裡啪啦。
“……你幹嘛呢?”
“這樣比較像《黑客帝國》裡的尼奧。”他說。
感到心累的真田,看着自家隊伍萬分無語:缺席的部長,翹班的種子,戲瘾大發的隊友。要是幸村在就好了,就能像園丁般修修剪剪,把這些人長歪的樹杈都摘掉。
我也要效仿幸村,把他們的壞習慣矯正過來,他這樣想着。
然而循着定位在公交總站看到蹲着打遊戲的切原,真田弦一郎的脾氣騰地就爆發了。什麼園丁修剪樹枝,他隻知道對松懈之人進行鐵拳制裁!
即使被打得眼冒金星,發出慘叫,切原也極身殘志堅地操作車輛沖過終點線。“哈哈,19勝18負,我赢了。”他留下最後的遺言,含笑着倒地,被黑皮膚小哥迅速拾起,無比熟練地扛在肩上。
“……”再強的心理素質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拳頭吓到了,莉莉一個手抖,車輛馬上被電腦操作的某個賬号反超過去。
蹲在地上的她擡起頭來,隻覺頭頂陰雲密布,雷霆萬鈞,真田的身形顯得無比高大,猶如黑面神降臨,威嚴地垂眼看過來。
“别、别打我。”她臉色蒼白,顫顫巍巍說着。不對,她又不是他們學校的學生,有什麼好心虛的!實在是此人氣場太過強大,求饒的話不知為何就脫口而出了呢。
黑面神驚訝極了,猜不出這是什麼神展開:“怎麼是你?你不是冰帝的嗎?”
“哈、哈,我是來觀摩你們立海大網球部社團活動的。”她站起來,我靠腿麻了!莉莉腳一軟幾乎當場跪地,趕緊找東西扶住。
見她有此壯舉,黑皮小哥吓得臉都白了一個度,連肩上的“包袱”都差點滑脫。手臂被當柱子扶住的真田神情僵硬,震驚得都忘了動:太松懈了,他們很熟嗎?異性間這個距離太近了吧!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他當風紀委員長什麼人沒見過,這樣的女生太多了!還是說東京人都比較開朗熱情,不不,她隻是沒站穩,但沒站穩就可以随便亂抓男生的胳膊嗎?
“秋川,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男女七歲不同席’?”他沉着臉問。
我的天,她第一次在同齡人口中聽到這種發言。莉莉使勁跺腳,又蹦跶了兩下,努力讓血液流通起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沒站穩!”
乖巧的臉在這一刻發揮了作用,女生小臉蒼白,烏黑的頭發紛紛垂落在肩上,杏眼圓圓的,顯得很是無辜。吃軟不吃硬的真田感到手足無措,頗有種面對頑劣兒子們可以重拳出擊,面對女兒就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
“沒事,你以後注意。”最終他隻是這樣說。
“所以我現在去你們學校還能趕得上社團時間嗎?”莉莉不抱希望。
剛和她交換了姓名的傑克桑原很是好奇地反問:“對了,你怎麼會和赤也一起?”
“我在冰帝校門口碰到他了。”
傑克歎服:“蓮二真機智,給他手機裝定位功能太有先見之明了……”這種路癡水平是真實存在的嗎,從神奈川迷糊到東京?
四個人邊交談邊回立海大附中,準确地來說是她和傑克在聊天,切原尚在昏迷不醒,而真田依舊沉默寡言。
“他還有氣嗎?”莉莉面有憂色。他多赢了她一局,她不服。
“沒事,赤也的腦殼比較硬,挨三下都沒問題。”一頭白毛插話進來,“好久不見哦秋川小姐。噗哩。”
“哎呀,你是仁王雅治,你姐還在嗎?”好險,差點忘了自己來幹嘛了。
他聽得一頭黑線,沒等開口說話,真田立刻吼起來:“太松懈了!今日訓練結束了嗎?你們就是這樣承諾幸村的嗎?”
仁王立即噤聲,朝她比劃了個砍頭的動作,腳步飛快地溜進場了。紅發少年跑過來把切原拍醒,笑嘻嘻對她說:“你來的真不是時候,她們早早出門聚餐噜,唉,那家店的小蛋糕可好吃了。”
“是啊,你一口氣吃了30個呢。”傑克涼涼吐槽着,見真田嚴厲的目光掃過來,趕緊去拿球拍。
一時間身邊的人都跑沒影,莉莉十分茫然:那她要幹嘛呢?對了,不如等切原部活結束了再玩兩把,可怕的電子鴉片,真令人上瘾。
于是左右閑着無事,她便去觀摩曾經的混雙搭子。幾個月沒見,真田的球風更強硬了,仿佛握住的不是球拍而是刀劍,擊飛的不是網球而是人頭。
莉莉對他的氣魄大為驚歎。
總是被念叨不盡全力,打不出制勝球,沒有勝利的渴望,但她現在覺得自己很有激情,連戰37局的興奮感還沒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