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手的瞬間，莉莉馬上覺察出它最大的特點：重，非常重！與平常使用的280克左右的重量相比，木質球拍至少有400克，這哪是揮拍，分明是在揮鐵錘！東西沒抓穩飛出去都會砸死人的。

來不及驚訝，莉莉看到大叔極自然地回擊過來，不由瞪大了眼睛。

要說各人打球風格不同，迹部華麗、手冢優雅、白石标準、真田強硬，已經是很優秀的水平，但剛剛對方輕描淡寫回擊的那下，動力鍊如此的完美流暢，肌肉、筋骨、呼吸如此的協調統一，她都懷疑對方是不是獨立進化出來的物種，一個專門為網球而生的物種，不然怎麼會有人身體機能強悍成這樣？

這就是職業選手嗎，這就是平手悠正在努力的方向嗎？

在僧袍大叔的回擊中，她隻聽到咯噔一下，個人面闆在瞬間沖破了瓶頸，完全達到了四階。

短暫的猶豫讓她揮了空拍，身後是耳熟的聲音傳來，有人無奈地問着：“老爸，你倆在幹嘛啊？”

“啊哈哈，沒想到你認識我家小子啊。”大叔笑着擠擠眼，莉莉很不想用賊眉鼠眼來形容他，“啧啧，原來你也到了少年思春的年紀了呢。”

男生面無表情地拉低帽檐：“不要把我想得像你一樣猥瑣。話說十分鐘前才見面的程度也能叫認識麼？”

“今天怎麼來晚了？”他突然扔給他一個球拍。

男生淩空抓住球拍，随意放在手中把玩：“把溜出門的卡魯賓抓回家，順便下單了寵物防走丢銘牌……這就是你念叨的，從千葉地區淘到的木質球拍？”

“來自上世紀70年代的複古氣派，白蠟木和雪松柄才是男人的終極浪漫！”大叔充滿感慨。

他兒子對他的行為藝術習以為常，在旁邊獨自揮動着。而大叔看看自家小子，又看看站在一旁的莉莉，眼前一亮：“有人想玩個game嗎？”

于是莫名其妙的，她和男生面對面隔網相望，男生不爽地沖他爸叫道：“這是幾個意思，不和我打了？”

“不要這麼激動嘛青少年。我們今天比賽用木拍打，先讓你打一盤适應适應。你該不會以為自己分分鐘就能精通木拍吧？”

“很難嗎？”男生嘟囔着，“還差的遠呢。”

“好大口氣！”他爸笑了，“試試看就知道了。”

比賽剛開始，兩人對拉得奇形怪狀，讓大叔笑得不行。實在是木拍和現代拍差距很大，木拍拍面非常小，這就要求使用者必須格外精确地掌握擊球位置；其次木拍更軟，跟難控球，要求使用者必須主動發力帶動。

“好球。”她回頭看了眼球的落點，真心說道。

前職業選手的兒子還真有兩把刷子，他迅速掌握了木拍的最佳使用方式：平擊球！網球的飛行軌迹呈現出沒有弧度的斜線，極快極準，擦着球網閃過。

得把拍子掄多快，才有這樣高速且平的軌迹，簡直讓她驚呆了。更何況，手臂越打越重，她快有些拿不穩這把拍子了。

“你怎麼不用外旋發球了？”他爸在一邊笑着問。

“故意的是吧。”男生說。

她知道他的意思：木拍打旋轉尤其是上旋很難，打平擊和挑高球倒是手感不錯。

但是！莉莉知道怎麼對付這種旋轉一般的平擊球。

男生發球上瘾了，似乎覺得木拍很好玩，又給了個很精彩的平擊，卻不想擡頭就看到她突然起手切削。“咦？”他不由驚訝叫道。

成功升到四階後，莉莉隻覺得自己對球的掌控度和理解力也有了微妙的提升。這片在土地上修建的球場，摩擦和阻力遠遠超過硬地球場，球落地後回彈高度極低，簡直是零式削球的最佳領域。

她有史以來最标準的零式可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連僧袍大叔都怔了怔，誇了一句：“這球打得真不錯！”

莉莉擦汗：不，實在是你們沒見過原版有多好看。

對面的男生收起拉拍動作，此刻才真正望進她的眼睛：“喂，你是哪個學校的，叫什麼名字？”

好臭屁的小鬼頭啊。“問别人之前不該先介紹自己嗎？我可是比你高兩屆的學姐哦。”

“啧，還差的遠呢。”他壓低帽檐，語氣帶笑，“我叫越前龍馬，下個月将轉到青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