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室沉默中,隻有遊戲機傳來清脆的連擊聲效。
切原哈哈大笑着赢下這一局,神清氣爽:“太菜了,loser!”
敷衍捧場的莉莉:“好了知道你又學會幾個單詞了,很棒棒哦……”
然後她就被一把攥住手腕,面前的人臉色陰沉,不耐煩地說:“把手機挂掉。”
哎這叫什麼話,憑什麼命令她!她這逆反心理一下子就上來了:“幹嘛?你管我?”
“你不解釋解釋,切原這話的意思嗎?”滿地玻璃碎片,他卻視若無睹地踩在其中,莉莉都怕碎片紮穿他的拖鞋。
很少見到這樣神色冷峻的迹部,但她向來讨厭被人逼問。不知道這八卦消息傳來傳去怎麼傳成這樣,但就算是約會又怎樣呢,她馬上都要國中三年級了哎,約會自由!女性自由!
于是她攤手,奇怪地說:“可是我為什麼要給你解釋啊?我不需要自證什麼吧。”
切原屏住呼吸:什麼什麼,這是要吵架嗎,好奇,忍不住偷聽。但那邊遲遲沒傳來聲音,他也沒看到迹部臉色變了又變,驚覺她說的很有道理。即使是約會,她也完全不需要向任何人報備、請示,他又算什麼呢?
“你好樣的。”半晌後,無言以對的他總算從嘴裡擠出幾個字作為回答,氣得扭頭就走,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喂喂?切原你還在不在,人怎麼不動了?”
“啊!我還在……”
見她還能若無其事打遊戲,走出房間的迹部恨得牙根癢癢。紛紛一地的玻璃碎片像紮在他心尖上似的,讓他怎麼這麼不舒服啊。
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迹部少爺第一次産生這樣的心情,好像把無數種酒混合在一起,誕生出一杯難以言喻的飲料,混合着嫉妒、怒火和無能為力的酸澀,劈頭蓋臉朝他潑過來。而他在茫然中擦去臉上殘餘,甚至沒有立場去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那個夢越發清晰了,他突然感到一陣冷汗。難道那個夢不是單純的激素作用,而是……
媽的,這就觸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
于是熟睡的某人被手機鈴聲吵醒,然後聽到對面傳來少爺有氣無力的聲音:“侑士,有沒有什麼經典愛情電影推薦啊?本大爺需要惡補一下。”
迷迷糊糊的忍足果斷擡手給了自己一巴掌:我現在醒着還是做夢呢?
而另一邊的莉莉終于翻盤成功,心情舒暢,狠狠羞辱切原:“太菜了,loser!”
“故意讓你的而已,這下你開心了吧?明天好好比賽。”輸人不輸陣,嘴硬海帶頭。
而前台服務人員此時笑容可掬地敲門示意:“小姐,有人幫您叫了地面碎玻璃清潔服務,您小心,先暫時不要走動。”
睡前亢奮的戰鬥并沒有影響她的一夜好眠,第二天,莉莉準時睜開眼睛,一骨碌爬起來:得去适應下新“安裝”的左眼。
和她的如臨大敵相比,仁王葵顯然從容多了。臨近比賽開場還有幾分鐘,她才咬着面包沖過來簽到,然後對莉莉莞爾一笑:“抱歉抱歉,遲到了!”
她生的漂亮,狐狸般的眼睛笑盈盈的。但球風卻非常強勁,甚至可以說的上暴力,和她比賽不小心就會被她的氣魄吞噬、碾壓。
然後仁王看到對面的女生走過來,回以清淺的微笑。她對她有印象,但不多,實在是雙方隻打過一次,對方還是完敗,又有什麼記憶點呢?六角中學的三井、不動峰中學的淺尾等人,才是不斷給她奪冠造成困擾的頭号敵人。
她隻是現在感覺網球也就那樣,有點無聊。迷上射箭的仁王漫不經心地想着,快點結束比賽好了。
于是她将手柄盡頭的字母握住:“哪邊?”
對面的女生笑起來:“我猜是正面……這次我肯定能猜對。”
仁王将手掌翻開,看着字母聳聳肩:“那你發球吧。”
雙腳站在底線外,莉莉輕輕撩撥着頭發,深呼吸。迹部的臉浮現、和切原打遊戲的激烈場面浮現、在路燈下痛毆搭讪家夥的場面浮現,而她也清晰聽到血液逐漸加快流速的聲音。
迹部今天發揮的并不是很好,再一次,他在積分賽上對上手冢,又被對方以7-5的比分打敗。多少次了,自己總是輸多赢少。真是座難以翻越的高山!他心情不佳,收拾東西離開,卻發現對方和自己有相同的目的地。
“幹嘛,四分之一決賽不比了?這麼關注我們冰帝的人?”他陰陽怪氣。
“不急,還有時間。”手冢淡淡說。
聽到對話,坐在場外的真田也擡頭看了過來,三人面面相觑,都有點不自然。一見到真田,迹部就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白眼翻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