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子才不聽他的,自顧自坐下來翹起腿:“哎喲,低淺球處理的很精彩嘛。好球!這一分拿下的真夠果斷幹脆的,看她打球都看精神了。怎麼,你在追求她?”
“才沒有!”她的兒子跳起來,底氣不足地叫道,“隻是好朋友而已。”
瑛子了然地點點頭,對他的欲蓋彌彰表示看破不說破:“哦哦,隻是好朋友。”
“喂。”
把瑛子推出門去,景吾無奈歎氣:她到底在笑什麼,都當媽了能不能正經點。不過——他從沒和其他人說過,他很喜歡看秋川莉莉打網球。榊教練為了複盤比賽讓人錄下她的比賽視頻,都會被他拷一份回來留存。
誰不喜歡這種蓬勃旺盛的生命力啊。得分後眼尾會上揚,顯露出一點得意的褶皺;打的不順時會微皺眉頭,連續深呼吸;發球前會輕撩頭發,咬緊後槽牙,下颌線硬得像個鬥士;交換場地時,陷入思考會不自覺用指甲扣手膠,以至于上面坑坑窪窪。
說什麼最好的朋友,她怎麼能做到這麼滿臉坦蕩,搞得迹部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賊心虛。
“可惡的女人。”他在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聲中,憤怒地罵道,覺得自己真的要稀裡糊塗搭進去了。
第二天,莉莉看到有人剪掉了引以為傲的長發,驚訝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你要走硬漢路線了嗎?”
“這是我的覺悟,讓其他人為我求情這麼遜的事,真不想再發生第二次啊。”宍戶說着,然後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昨天也謝謝你啦,你超神勇的……手還疼麼?”
“疼,手抖,所以我今天在學習用左手打球。”她大言不慚地吹噓,“說不定我也能成為二刀流呢。”
向日拍着腿嘎嘎直樂:“就你?二刀流,别笑死我!”昨天加練後大腿太脹痛了,被自己沒輕沒重地一拍,他立刻面目扭曲。
就算是迹部走起路來都有些僵直:“啧,今天怎麼不是休息日。”
“大家一起睡覺吧,睡着就不疼了。”慈郞傻乎乎笑着,忍足擔心地摸他額頭:“昨天怕不是把這孩子累傻了。”
一衆龇牙咧嘴中,隻有桦地面無表情,還保持着眼睛是眼睛、嘴是嘴的正常狀态,讓她很好奇:“真沒什麼感覺?難道關于你的傳聞是真的?”
“……”桦地沉默半天,默默說,“疼的。”
“你傻了嗎,究竟是誰造謠說桦地是機器人的。”迹部沒好氣,怒拍她頭。
這個場景讓忍足一挑眉,看向莉莉,口型示意:和好了?
咦,還真是個心思非常細膩的感知型呢。不等她回答,迹部又宣布:“既然都肌肉酸痛,那社團活動結束後,統一去本大爺安排的療養院進行按摩。”
“好耶!”幾人擊掌,“要水療,再安排上水療吧部長!”
“好說。”迹部不在意地揮手,“牢記失敗,但不困于失敗,汲取教訓再努力就是了。”
“是!”
不愧是連續兩年蟬聯“全校最受歡迎的社團部長”的迹部,有福利是真想着部員們。有錢實在是太省事了,她是富婆的話也能做個天天請吃下午茶的好部長……莉莉一邊暢想着美好生活,一邊伸出手來,讓宍戶把膏藥貼在自己的右手上:“他們說你是保健室的編外人員,我還不信呢,校醫宍戶老師。”
聽着她輕快的調侃聲,宍戶耳朵微紅:“什麼嘛。”
迹部無語:快停止散發你該死的魅力!昨天她往衆人面前一站,長發飛舞着大聲反駁的模樣,像個真正的女武神,都給這純情少年迷死了!
當然,他是不會承認自己在那個瞬間都忘了呼吸的。
“什麼?你問她去不去,本大爺可不帶男網部以外的閑雜人等。”他壞心眼地說,“再說,她不都已經貼膏藥了嗎?”
“小氣鬼,我可不稀罕。”她大聲說完,很有骨氣地扭頭就走。
不過也趕巧,剛出大門她就接到電話,幾天前向她借了《名山集錦》的人聲音平穩,卻帶着一絲難以覺察的期待:“秋川同學,我是手冢國光。放學後你方便嗎?今日我剛好有事在附近,想把上次借來的書還給你。”
“方便,我超方便。”莉莉喜出望外,語氣不由殷勤起來,“手冢同學,你幾點到?我去接你!順便參觀下我們冰帝女網部,給點指導意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