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目光彙集處,白石輕輕把她拉到一邊,笑道:“你指錯了吧,應該是我才對?”
“沒錯,就是她。”台上的眼鏡男堅持着。
青木教練為難道:“那我們還是要問問她的想法的。”
于是白石看她,以眼神示意,卻看到莉莉忽地站起身,走上台去:“青木老師,我弟弟腦子不太好使,你看他梳的飛機頭就知道了……就讓我和他搭檔吧。”
想讓她出醜是嗎,她恰好也有同樣的想法。
沒拉住她的白石懵逼:“?”
眼鏡男和她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看清她眼底同樣閃動的着火光,他忽然翹起嘴角:“希望這位小姐可不要後悔。”
“好好,那我們就開始吧!”
于是兩人背向而站,腳跟相碰。
眼鏡男優雅地做個女士先請的動作,莉莉便毫不猶豫,擡起右腳朝前方邁大步。
這個充分訓練延展性和柔韌度的遊戲,要求兩人必須保持其中一側腳始終碰靠在一起。玩家1先行動,單腳向任意方向邁步,手不觸地、放球平穩,把網球放置在盡可能遠離玩家2的地方。玩家2随後行動,以同樣的要求邁步、拿球、任意放置。如此輪流交互,直到其中一人拿不到球,視為失敗。
既然他假裝紳士,她才不會客氣。作為右撇子,她當然選擇以左腳作為固定點,而她的率先行動也決定了,兩方均不能移動左腳。
朝外跨步、彎腰、屈膝,接近地面。莉莉屏住呼吸,繃緊腰腹,努力伸展着身體。
像一株往陽光方向生長的水仙花,又像一張緩緩拉動扣響的弓。白石看着她專注的眼睛,忽然這樣想。
不算很遠,畢竟她不如自己高,是有明顯劣勢的。眼鏡男哼哼笑起來:“比平衡性方面,我出生到現在還沒輸過呢!”語畢,他以左腳為軸心,将身體潇灑轉了半圈,來到她的左側。
瞬間兩人的臉相距不過五十厘米。這人渾身一股發膠味,莉莉直瞪他。
他神态輕松,唰地滑步邁腿,将網球撚在指尖,得意宣稱:“懂不懂全方面縮地法的含金量啊?”
她不搭話,評估了一下他放球的距離,然後挑釁道:“就這?就這?”
“喔。”看她抱臂來了個劈叉撿球,眼鏡男啪嗒啪嗒鼓掌,“我已經掌握你所能觸摸到的最大範圍了,你要輸了哦。”
莉莉綻放出笑容:“你請。”
論腿長的話當然是她比較吃虧,但——懂不懂系統的含金量啊?009在她的暗地指令下,吞下積分,向眼鏡男發送了腦電波。一千米内,誰能阻擋得住它的強橫幹擾?
猶如精密校準儀的小腦瞬間陷入了錯亂,使得帶着穩操勝券笑容的眼鏡男,猝然搖晃着失去了平衡,慌亂間伸手抓住她的肩膀,這才不至于狼狽摔倒在地。
他愕然不已,又感到困惑:是他的錯覺嗎?怎麼感覺剛才像喝醉了似的。自诩有着頂級平衡力的他很是惱怒:這可是自己最擅長的領域,怎麼會突然站不穩?
“你左腳移動了哦,你輸了。”他最不想聽到的話,此時被對手慢悠悠說出來。
“哇哦!”圍觀人群驚歎起來,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剛剛兩人互放狠話、針鋒相對還是很精彩的嘛!
他臉色鐵青,語氣肯定:“你作弊了。”
她神色非常淡定:“沒被逮到的作弊怎麼能算作弊呢?”不知道用什麼方法逃票進來,還沒被逮到的人不正是他自己嗎?
聽出了話裡的潛台詞,眼鏡男感到意外地眯起眼睛,重新審視了她,抓着她肩膀的手微微攥緊。
“你叫什麼?”他問。
“唔,我叫——整治黃牛的正義使者。”
直到散場,莉莉還在笑,可勁得意:“瞧那眼鏡男的表情,我今晚睡前必反複回味。”
“木手永四郎。”白石平靜地說。
“你認識?”
“剛開始還沒認出來,之前他好像不是這樣的發型嘛。”白石道,“按照參加積分賽的情況來看,這人是個不擇手段、睚眦必報的性格,幸好平常不在東京,否則很可能會找你麻煩。”
“反正他也不知道我的名字。”莉莉笑嘻嘻地說,絲毫不放在心上。
晚上,當她躺在床上習慣性刷起手機,不知不覺又點進了那個苦瓜精的賬号。他這兩天沒更新視頻,隻是在剛剛發了條動态。
[苦瓜の修行者] 有人知道哪所國中的校服是白襯衫、棕領帶嗎?坐标東京都港區附近。疑問.jpg
很快就有粉絲在底下回複了。
[草莓味鍵盤] 博主什麼時候更新呀?
[會飛的土豆] 做苦瓜菜的肌肉男,上火清火一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