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幸村晚上回到公寓,聽住在隔壁的柳蓮二向他彙報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你是說咱們家副部長,還在休閑中心打遊戲?”幸村驚笑着,還以為滅五感滅到自己身上,耳朵怎麼不好使了,“這句話怎麼聽起來這麼别扭,有種主語錯誤的感覺。”
竟然被切原兩人在網球比賽上剃了個光頭,副部長實在是感覺大失顔面。
此人從沒摸過遊戲手柄,甚至還不如自己的人機隊友靠譜,至少人機還能精準讀取對方指令、完成絕對完美的扣殺呢。
真田弦一郎滿心凄涼,急的把手柄都快攥爛了,從出生至今第一次覺得——控制擊球點、讓球走直線或者左右斜線居然是如此困難的事嗎?!
莉莉黑線:“副部長,手柄上那個DOBE SWITCH網球拍可是限定色,搞壞了我會掐死你的。”
“為什麼不能控制人物走位,操作好難。”他疑惑不解地嘟囔着,讓聞者大感震驚:都會用走位、操作這些詞了,真田也開始學着理解年輕人的生活了嗎。
但是說歸說,他不服氣也不服輸:“再來一次。”像他這種認真到執拗的性格,哪怕打遊戲也要努力學會啊。
不知為何,切原早就以上廁所為借口逃逸了,隻有她不明所以,心裡想:啊哈,我看你也要沉迷進去了,感受下遊戲的魔力吧!
然後就不間斷地玩了三個小時。
“……”莉莉揮拍的手都在哆嗦,結束後立刻沖上去把他的拍子搶下來,不讓他有機會開下一盤:啊啊你夠了,不許玩了!
她都忘了這厮的體力、精力相當充沛,在場上不停跑動尚且都能堅持好幾個小時,玩遊戲隻需要揮拍,這點運動量對真田來說算的了啥?瞧瞧那小臂的肌肉,可不是白長的。
“這遊戲做的不錯。”他語氣裡含着淡淡的贊賞。揮拍早晚控制球的前進方向,旋轉手柄控制球的旋轉,提早預判、切對角、抓失誤,他已經能逐漸适應了。
了解部員的興趣愛好也是副部長的職責之一,而現在真田覺得,遊戲能吸引這麼多玩家,還是有點東西的。
“玩不動了,明天再說,絕對不鴿你。”她向他投降,然後把右手張開伸到他面前,“你看它在抖哎,比掄拍子還累!”
畢竟真的在場上打球,是依靠全身發力,在慣性作用下将手臂和拍子甩出,而在遊戲裡還是需要玩家用手主動發力。她現在覺得很需要貼塊膏藥來防止腱鞘炎。
真田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握住了她的指尖。
那隻手觸感細膩,手指修長,是屬于女生的手,和他的完全不同,真田帶着奇異的目光觀察着,他曾無數次見到它攥緊拍柄。
明明看上去輕軟秀氣,像是執筆或撥弦的手,怎麼能在和他的比賽中,刷出那麼迅捷的上旋呢?
真近,她的手離他真近,近到能看清上面紋理的細微褶皺。而她在笑着抱怨。
突如其來的接觸非常陌生,使得她像觸電般驚跳起,立刻嗖地抽回手,有點慌亂:“幹嘛啊?”
“手部穩定性不足會影響對拍面的控制力,面對強力的來球,像高壓球這種很容易發生偏移。”
他神色正經,将自己的右手也靜止在半空中,示意她來看,“可以嘗試進行毛巾卷握、抗阻帶訓練屈伸。”
對不住,還以為真田要她占便宜呢……他的右手吸引了她的目光,指甲平整且短,手掌肌肉結實,指節分明,蘊含着難以忽視的力量。莉莉發着呆,出口的話卻是:“什麼毛巾卷?你要請我吃毛巾卷?”
“我們說的應該不是一個東西。”真田憋住笑。
不過這頓沒什麼營養價值的對話,讓她忽然意識到天色轉暗,見對方還是滿臉蠢蠢欲動,語重心長地教導他:“你上瘾了副部長,你絕對上瘾了……給我适可而止啊,這都幾點了。”
從沒玩過遊戲的人抵抗力就是差,一丢丢劑量就扛不住了。她拖着他就往外走:我靠,确實太晚,都能看到去夜釣的手冢老師了。
青學的部長剛巧從路上經過,穿着釣魚馬甲,拎着各類釣竿釣具和折疊小闆凳,對着他倆的拉拉扯扯,露出疑惑的表情。
真田的為人還是信得過的,她當然不會有啥人身危險,隻是他絲毫都不樂意看到這兩人呆在一起,特别是在黑燈瞎火的晚上。
還立海大的風紀委員長呢,就是這樣以身作則、監督學生規範的嗎?身為學生會會長的手冢默默想,這要放在青學,他早就……
于是趕着去釣魚的手冢忽然一點都不急了,魚總歸是在湖裡,晚點打窩也不要緊,可她不是,這要不管,萬一被狼叼走了怎麼辦。
“你們幹什麼去了?”他有點好奇。
“我們剛剛在打遊戲呢,眨眼之間天黑了都沒注意。”
手冢沉默了,再開口時帶着幾分釋然:“仁王嗎?”
“……?!”因不符合原有的人設,真田痛失本名。
直到兩人要在路口分别,見她還嘴角上揚,真田帶着些許無奈:“就有這麼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