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爵士感覺到她們的緊張氣氛,屁股上的毛炸起來。
容翮跟它一樣,夾在兩個一觸即發的女人中間,大氣也不敢出。
容媽媽當然要兒子給自己站台:“容翮你說……”
撒歡當即打斷她:“容翮!”
容媽媽的眼神變了,這不是養不養貓的問題,而是要跟她搶兒子,要挑戰她在這個家的權威,心裡想着怎麼料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撒歡接下來卻說:“你先回屋。”
容媽媽和容翮都愣了。
“我們倆的事,”撒歡擋在男友前頭,“把他扯進來幹什麼?”
一瞬間,容媽媽什麼氣都消了,她再軸也明白,這個女孩是在保護他的兒子,不想讓他在母親和愛人之間兩難。
而她呢,甚至沒考慮一點兒子的感受,第一次,她察覺到自己的自私。
容翮卻沒走,艱難的,選擇了說公道話:“媽……”
沒等他表态,他崽先表态了,噌地跳到撒歡前頭,沖着容媽媽一通“惡虎咆哮”,罵得那個難聽啊,撒歡不得不抱起它,捂住那張小嘴巴:“爵士乖,我和阿姨鬧着玩呢,我們沒吵架……”
容媽媽看看貓,又看看容翮,這倆沒一個站她這邊。
“乖,不怕不怕,”撒歡抱着爵士到她身邊,拿胳膊肘頂了頂她,“來,阿姨摸摸,阿姨喜歡你!”
爵士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看着容媽媽,它隻是個動物,卻能敏銳感知人類情緒的變化。
好像是第一次,容媽媽主動摸了它,有點僵硬,卻不失溫柔。
“喵——”爵士開心得眯起眼睛。
“它喜歡你。”撒歡在耳邊說。
容媽媽的臉紅了,不知是善意換善意後的羞赧,還是自責帶來的慚愧,她讪讪地收回手:“好啦好啦,我要開始撕裂了,不要耽誤我鍛煉身體好吧!”
撒歡給容翮使個眼色,抱着貓一溜煙鑽回房間。
容翮獨自面對他媽,有點緊張,“挺大的人了,”容媽媽嫌棄地繞過他倆剛才躺的瑜伽墊,“以後要膩歪,回自己房間。”
“媽你……醒着?”容翮肉眼可見地紅了臉。
“你們那麼大動靜誰聽不見,”容媽媽鋪上自己的瑜伽墊,“再說我每天五點半準時起來撕裂,這都六點了。”
所以她……是明知兩人在客廳親熱,有意沒出來攪局,“不像你啊媽,”容翮笑了,“之前你都是喊打喊殺的。”
“你們年輕人的事,懶得管,”容媽媽在瑜伽墊上躺下,想起剛才撒歡哄貓的樣子,嘀咕了一句,“将來是個好媽媽。”
容翮聽她這麼說,歎了口氣:“可惜她不生。”
容媽媽音樂都打開了,騰地坐起來:“什麼意思?”
“我之前沒跟你說,”容翮一臉的愁雲慘霧,“她是不婚主義。”
什麼東西?容媽媽聽過丁克,聽過開放式關系,唯獨沒聽過不婚,渣男騙騙小姑娘也就算了,怎麼會有女人信這種主義!
“你之前各種刁難擠兌她,人家其實壓根沒想跟我結婚。”
容媽媽的表情千變萬化,有震驚,有羞愧,有懊悔,有不解。
“那她……”圖什麼?
容翮的答案很簡單:“我們就是相愛。”
但不結婚?容媽媽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遭到了巨大沖擊,她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想扒上他兒子嫁到他們家分他們母子的财産,現在跟她說有人對這些不屑一顧,她簡直要懷疑人生了。
一上午她都渾渾噩噩,秘書來電話催才想起來有個融資會議,穿好衣服拿上資料奔到玄關,地上卻不是她平時穿的那雙鞋。
“阿姨,昨天下雪了,”撒歡聽到她出門,在廚房喊,“你的PVC底鞋子我收起來了,穿牛津底的,防滑!”
容媽媽踩進厚實的棉鞋,一顆心軟得像要融化,臨關門,破天荒喊了一句:“我走了!”
撒歡以為自己聽錯了,這一分神的功夫,爵士把小爪子伸進沒扣蓋子的攪拌機,被鋒利的刀片劃傷了肉墊。
“喵嗚!”它勾着爪爪往她懷裡鑽。
撒歡心疼壞了,趕緊喊容翮,兩人找來急救箱,手忙腳亂給小貓處理傷口。“幸好傷得不深,”她邊上藥邊兇它,“怎麼這麼不乖,以後還敢不敢了?”
“喵嗚……”不敢了。
“再調皮媽媽不跟你好了。”
“喵嗚……”知道了。
容翮看着她倆一問一答,忍不住笑,“你笑什麼,”撒歡拿眼刀飛他,“你崽這麼不省心你也有責任。”
容翮能說什麼呢,隻能說老婆說得都對。
“吓死我了你,”撒歡點着爵士的小鼻子,“養你跟養孩子一樣。”
容翮依偎在這一大一小身邊,要被滿滿的幸福感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