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想開口讓五條回自己房間睡,但隻要他開口,必定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理論辯駁,含糊地應了一聲,抱着洗浴用品往浴室走。
将沐浴露、洗發水等都放在架子上,夏油低頭解衣服的扣子,穿胸的傷口造成衣服上破洞血漬凝固成一團暗污的顔色。
傷口經過硝子治療,已經消失,隻在胸口留下零星血迹。
夏油把脫下的衣服丢進旁邊的衣簍裡,看到衣簍裡五條換下的衣服,動作凝滞了一瞬。
熱水從頭頂灑下,夏油雙手撐在鏡面上,看着鏡子裡的人影。
鏡中人眼中有着十六歲的夏油傑不會有的情緒和欲.望,貪婪瘋狂。
浴室内的熱氣很快氤氲了鏡面,鏡中人的表情看不清了。
夏油洗了半個多小時,從浴室出來,原本以為會聽到五條埋怨他洗太長時間。
沒有聽到預料的聲音,夏油驚訝地擡頭尋找,發現五條躺在床上睡着了,呼吸均勻平緩。
夏油擦了兩下頭發,走過去看。
五條沒有蓋被子,身體微曲,有些長了的頭發遮住了他的臉,夏油隻看到尖尖的白皙下巴。
伸手在白色的發間摸了摸,發尾已經幹了,發根處還有些潮。
夏油思考是叫醒五條把頭發吹幹,還是就這樣讓他睡了。
五條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從昨天開始,他就沒有好好睡覺了,還經曆了和伏黑甚爾的戰鬥。
淡淡的咒力附着在手指上,夏油以指做梳,輕緩溫柔地梳理着五條的頭發,用咒力烘幹發間殘餘的水分。
這種咒力應用技巧,是他們在一年級開發出來的。
五條有時不愛用,故意用濕漉漉的發尾甩夏油一臉一身的水,得逞後就會站遠了叉着腰笑,笑容驕傲得意。
“傑……”
五條睡得迷迷糊糊,似是感應到了夏油的咒力信息,身體往夏油身邊靠了靠,緩慢地睜開了眼睛。
初見,夏油就覺得五條的眼睛生得瑰麗,幾乎找不出合适的溢美之詞來形容。
“傑洗好了了?”五條打了一個哈欠,半眯着眼從床上坐起,“傑洗太久,我等不及都睡着了。”
夏油在他發間輕輕揉了揉,“既然困了,就接着睡。”
“不睡了,老子肚子餓了。”五條揉了揉眼,把殘餘的睡意揉散,蒼藍色的六眼看着夏油,“我們去吃東西吧。”
“這個時間,食堂都關門……”
五條不聽他的理由,起身下床穿鞋,“那就是食堂後廚。我們又不是沒幹過。”
眼神明亮熱烈,邀請,“傑一起來。這種事,就是要一起才有意義。”
盛情難卻,夏油最終沒能拒絕五條。
兩人輕車熟路在深夜撬開高專食堂的後廚門,五條組織夏油去開燈。
“我們是來偷吃的,傑不要表現得這麼光明正大。”
五條用手電筒在廚房裡面晃了晃,輕松找見了食物。
從櫥櫃裡端出來,先拿了一口放進嘴裡嘗了嘗,“是今天現做的,隻是現在放涼了。”
夏油沒來得及接話,嘴邊被怼上一顆帶着涼意的糯冰皮的大福,水果混合奶油的味道。
夏油張開嘴,大福就被送進嘴裡。外面的糯冰皮勁道略有些粘牙,餡料新鮮,甜度夏油能接受。
五條覺得不夠甜,在櫥櫃裡翻找蜂蜜或者果醬之類的,準備蘸着吃。
“涼的不要吃太多。”夏油叮囑了一句,把後廚找到的食物加熱後端給五條,“悟的身體好也需要注意。”
“傑真啰嗦。”
五條嘟哝了一句,放下手裡的大福,接過熱好的飯菜。
夏油熟知他的口味,雖然嘴上總是念叨讓他少吃甜食,但給他選的食物都是甜口的。
兩人端着盤子蹲在地上吃,照明是兩人帶來的手電筒。
身體補充了能量,五條沒了之前的困意,話也多起來。
夏油臉上帶着笑,聽他繪聲繪色地描述他和伏黑甚爾的戰鬥,講到精彩處,五條會輔助肢體動作。
“老子現在可厲害了!”五條迫不及待地炫耀,“老子領悟了反轉術式,還領悟了新的術式……”
……
“嗯,悟是最厲害的。”
五條臉上的表情生動鮮活,夏油覺得不必親眼見到他和伏黑甚爾的戰鬥,隻看五條已經足夠精彩。
“傑也覺得老子厲害?”
五條轉過頭,手裡的簽子上插着一顆章魚燒,蒼藍色的眼中星河搖曳,熠熠生輝。
夏油點頭,“悟确實很厲害。”
五條臉上的笑容蓦地變大。
章魚燒送到夏油嘴邊,夏油自然地張開嘴咬住。
“老子就知道,傑你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