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尋不在乎江勖。
但是他在乎錢。
江勖說:“我擁有恒尺基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說呢?”
洛尋按出幾個不規則的音符,樂聲零散地跳動着,有些刺耳。
“你爸媽真偏心,”洛尋看着自己的手指,“據我所知,你哥哥都沒有董事席位吧。”
江勖說:“這和我哥哥無關。”
洛尋冷哼一聲:“随便你怎麼說。成交,我保證不摻和你和白念棠的事情。”
達成協議後,洛尋也懶得裝可愛,他站起身,往沙發上一躺,翹起二郎腿:“你媽媽可是要我和你一起住,但其實我也不樂意和你住。你趕快讓人給我安排房間,我要最大最漂亮最豪華的房間。”
江勖:……
江勖吩咐管家給洛尋開一個豪華包間,叮咚的手機提示音響起,江勖低頭一看,是白烨的回信。
【我和我哥出去玩呢,你幹啥打那麼多電話?】
江勖:【你們去哪兒玩?】
白烨:【我們在郵艇上。】
說着還把船票po了出了來。
江勖盯着那張船票,指尖微微顫抖,他口幹舌燥,用盡全力保持平和的語調問洛尋:“你把我乘坐的郵艇型号對白念棠說了?”
白念棠乘坐的郵艇,和自己恰巧是同一艘!
難道白念棠放心不下自己,所以特意跟過來的麼?
那是否能說明,其實白念棠也是很在乎他的?
喜悅的小花開滿心田,冷漠被羞澀取代,江勖原本緊繃的神情維持不住,眼角眉梢透出壓不住的喜氣來。
洛尋看着江勖閃閃發光的眼睛,翻了個白眼:“沒有。”
江勖确信這就是緣分,他拿起手機,就出去找人了。
白烨對白念棠和江勖的矛盾一無所知,把白念棠的位置透了個徹底。
洛尋見江勖傻笑着同手同腳地走出房間,還是抵抗不了喜歡看戲的天性,他順走吧台的一杯雞尾酒,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江勖根據白烨發來的共享位置,連走帶跑,很快找到了白念棠。
手機提示他和白念棠隻要不到十米的距離,江勖停了下來,對着夾闆上的金屬花瓶,理了理頭發。
在後面偷窺的洛尋:……
他毫不懷疑如果此時給江勖推銷化妝品,必定能賺得盆滿缽滿。
江勖居然還有容貌焦慮的麼?
隻見江勖又原地打了一套太極,用手摸了摸臉,感到溫度下降了許多,這才不疾不徐地繞行過船艙,想要和白念棠來一場不期而至的偶遇。
見到了想念一周的人,江勖恍如隔世。
白念棠靠在甲闆的欄杆上,他穿着白襯衫和绀色運動短褲,陽光舔在他光滑白膩、近乎透明的皮膚上,關節處泛着淡淡的粉,似乎下一秒就要融化成一瓶桃子味汽水。
海風輕柔地吹着,白念棠額前的黑發随風舞動,他琥珀色的眼睛讓江勖想起剛剛拿出火爐的琉璃,日光之下,是汩汩流動的金水,那眼睛看向哪裡,哪裡就會随之燃燒。
江勖放緩呼吸。
他有些不敢大聲說話,他怕把白念棠吓跑。
蒼穹之下,海面之上,被海風柔柔包裹的白念棠,好像下一秒就要飛起來了。
他不敢驚動他。
白念棠卻很閑适的模樣,眼睛彎了彎,眼尾翹起一個微妙的弧度,染着淡紅,很是秾豔。
他在笑。
江勖順白念棠的目光看去,看見白念棠身邊還站着一個高大的alpha,那alpha嘻嘻哈哈地對白念棠說着什麼,頭發是精心染成的亞麻色,手很惬意地搭在白念棠的肩膀上。
兩人之間的氣氛熟稔輕松,似乎相識和許多年。
而白烨在一邊斜躺着打遊戲,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原本旖旎而柔軟的心情被怒火盡數洗刷,江勖怒氣沖天。
怪不得不告而别,原來是和野男人出去遊山玩水了!
還把手機關機,就是為了避免他去打擾他們的甜蜜時光吧!
那alpha也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在他的手要再度搭上白念棠肩膀的一刹那,白念棠猛地感受到了一股極其陰森的能量,從背後直直地射過來。
他條件反射地回頭一看,隻見江勖站在自己一米之内,影子已經觸碰到了自己的腳踝,但江勖的腳步沒有一點兒聲音,以至于他毫無察覺。
江勖見白念棠回頭,一伸手便攥住了白念棠的手,把他拉到自己懷中,低頭親昵地蹭了蹭白念棠的臉頰,輕聲問道:“念棠,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