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辛辣的威士忌,和江勖的信息素一樣的味道
辣得幾乎讓人咳嗽、讓人流淚。
那絕不是一杯能讓他開懷暢飲的酒。
這種酒,隻适合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喝,喝得太急,是會急火攻心的。
他仔仔細細地看了看江勖和洛尋,覺得這兩人的長相相似,年齡相仿,十分般配。
退卻湧上心頭,白念棠已經神遊萬裡之外,他不由想到,要是江勖和洛尋真的相親成功,自己是不是還得送禮祝賀他們喜結連理。
要是江勖請他喝喜酒,自己包多少紅包合适呢?到底是江宸的弟弟,不能馬虎對待,如果包66666元會不會太寒酸了……
威士忌的後調是極淡的香草甜,但白念棠隻品出了苦澀。
江勖見白念棠目光空洞,不着痕迹地拍了拍白念棠的腰,又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提醒他回神。
江勖和白念棠坐得很近,他手臂又長,虛虛地撐在地面,把白念棠錯位地籠罩在臂彎裡。
除了坐在他們對面的洛尋,沒人發現異樣。
白念棠已經習慣了江勖時不時的觸碰,他放下酒杯,開始抽牌。
江勖的酒杯和白念棠的并排放着,他故意繞開自己的酒杯,拿起白念棠的酒杯,貼着還有些許水汽的酒杯邊緣,一飲而盡。
他這套動作行雲流水,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偷喝白念棠的酒了。
短短三十秒,洛尋發現了端倪。
旁人也許不會覺得這樣的互動有什麼,但是他很清楚,無論是江勖下意識的環繞姿态,還是白念棠對江勖動手動腳習以為常的反應,都暗示了一件事——
江勖和白念棠滾過床單。
雖然這兩人都極力掩飾,但細節騙不了人。
明顯超過安全界限的親密距離、極其熟稔的肢體接觸、酒杯混用……
甚至故意貼着白念棠唇瓣擦過的位置喝酒。
洛尋毫不懷疑,如果怕不是顧及到他們在現場,江勖會按着某位一無所知的omega大親特親。
如果他倆沒接過吻,他洛尋的名字倒過來寫!
白念棠抽到的題目是背誦《滕王閣序》,這篇文章他小學就背過了,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因此順利過關。
下一個輪到江勖,他展開抽到的紙條——
“請論述歸因理論,如海德的歸因理論和韋納的成敗歸因理論,說明歸因方式對個體行為和情緒的影響。”
江勖:什麼玩意兒?他怎麼看不懂。
一看選題人——洛尋。
這題目下還有個金光閃閃的“3”字,意思是如果他回答不了這個問題,真心話和大冒險都得進行三次。
洛尋興奮地拍大腿,這是他們應用心理學專業的期末試題,江勖一個學集成電路的,能答出來就見鬼了。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洛尋說,“你先去樓下跑個三千米。”
江勖說:“真心話。”
他倒要看看洛尋怎麼刁難他!
洛尋眼中閃着好奇的光,他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圓地問:“江勖——你是處男嗎?”
在江勖回答之前,洛尋強調道:“不許撒謊——撒謊你家股票就跌停!”
被其餘四雙眼睛看着,繞是江勖的臉皮有城牆厚,也忍不住羞澀起來。
他看了眼白念棠,又飛快移開目光,冷酷道:“不是。”
白烨也一拍大腿,驚呼道:“好哇江勖——你不是母胎單身嗎?”
他不可置信地打量着好兄弟:“你深藏不露啊!”
江勖泰然自若:“下一個問題。”
對比江勖的故作鎮定,白念棠幾乎坐立難安。
洛尋嘿嘿一笑:“江勖——請問,你有喜歡的人嗎?”
他補充道:“不是對朋友的喜歡,而是對愛人的喜歡!”
江勖又忍不住瞥了一眼白念棠。
白念棠正在專心地喝水。
如果他說有喜歡的人,洛尋必然會問他喜歡的是誰。
那他将會騎虎難下。
江勖說:“我……”
白念棠的耳朵動了動,但他依舊沒有擡起頭。
“我沒有喜歡的人。”江勖回答。
白念棠的肩膀沉了些。
他知道江勖很信守諾言——他既然同意玩這個遊戲,就會尊重這個遊戲的規則。
江勖沒有說謊。
也許他确實沒有喜歡的人。
不喜歡洛尋——
也不喜歡他。
白烨的嘴大大地張開:“你沒有喜歡的人,你還不是處男!”
他像是第一次認識江勖一般,試探道:“你去約了?”
江勖一手把白烨的腦門推開:“你别敗壞我的清譽。”
白烨被江勖嫌棄,哭唧唧地去向白念棠找安慰:“哥,你看江勖,實在太過分了。”
白念棠看着水杯,覺得那水杯真好看,他能一直看下去。
他的呼吸有些困難,想借口出去散散心,洛尋已經問出第三個問題——
“江勖——你的初夜對象,”洛尋指了指地面,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江勖,左右震顫的眼珠像是催眠時搖擺的懷表,“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