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髒柔軟，慢慢平靜下來。

“好。”

蘭城一中的操場很大，不少情侶會在晚課結束後借着鍛煉的借口一同在操場跑步。

林漾一看見操場臉色就變了，她晚上也會過來練習跑步，但不是别的任何理由，隻是因為期末的八百米測速跑是她學生生涯裡的噩夢。

“怎麼了？”

林漾深吸口氣搖搖頭，“沒事，你以前也會來這邊跑步嗎？”

霍及意味深長的恩了一聲。

林漾以為他要跑一跑，但是他沒有停留，而是走到了操場邊緣的栅欄處。

“這裡？”她不明白，為什麼會夢到這種地方？

“我以前打完球會坐在這裡休息。”霍及低聲解釋，然後又盯着林漾不放了。

林漾都懷疑是自己臉上沾了什麼東西了，她擡手擦了擦臉，幹笑一聲不解的問：“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漾漾，你以前會來這裡跑步嗎？”

林漾點頭，“會呀。”

霍及：“那……”

林漾覺得他怪怪的，及時出聲打斷他，“不過我跑完步直接就回宿舍了。”

霍及：“哦。”

從一開始的隐隐約約的不對勁到現在，再到最後霍及往小樹林走，林漾腦袋嗡的一聲響，因為太過震驚張開了嘴。

她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擡頭看向霍及，停下腳步。

“你？”

霍及轉身：“嗯？”

林漾咬牙，“你該不會還是覺得是我記憶有問題吧？”

霍及愣怔兩秒，在林漾即将爆炸前及時道：“沒有。”

林漾還是生氣的瞪着他，她不相信！

霍及抿唇，面對林漾的怒火似乎有些無措，默了默後低聲道：“我确實夢見這些地方了。”

林漾氣呼呼的環胸，冷笑道：“那你說給我聽聽你具體夢到什麼了，别說你不記得了，你肯定記得！”

霍及這個大尾巴狼，虧自己還覺得他可憐，敢情繞了這麼大一圈子他不僅還是覺得她是那個記憶有問題的人，還把她騙來學校。

她說他一路上怎麼都奇奇怪怪的，不好好回憶反而還一直盯着自己看。

“我夢見我們一起做值日。”

林漾嘴角微抽，“霍及，你醒醒，我們不在同一個班，甚至不在同一個年級，為什麼我們會一起做值日？”

霍及深深看她一眼，輕聲道：“因為那年積雪太深，每個年級都派了不少人掃雪。”

林漾臉上表情一僵，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那年冬季打開電視就是報道各地雪災的新聞，就連蘭城這種冬季少雪的城市都連下了兩天暴雪。

程豆豆看着外頭厚厚的積雪很興奮，一聽老師問誰願意在午休的時候去掃雪，立即拉着林漾報名了。

她和程豆豆負責的區域好像就是小花園那塊。

“你在那裡跟我告白。”

林漾正沉寂在自己的回憶裡，聽到這話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眼裡滿是茫然：“啊？”

霍及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了，薄唇微抿，沒再繼續往下說。

林漾滿頭問号，不可思議的問：“我向你告白？”

霍及不太喜歡她的反應，皺起眉表情不太高興。

林漾莫名覺得很想笑，她拼命壓住往上翹的嘴角，現在再看霍及怎麼看怎麼傻。

可以，在霍及亂七八糟的記憶裡，自己不僅跟他戀愛長跑六七年，還是自己追的他。好自戀呀霍及。

“哦，然後呢？”

或許是林漾忍笑的表情太過明顯，霍及不肯再講了，俊俏的臉蛋闆着，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線。

林漾還是很想笑，隻能不停地去想一些悲傷的事來克制自己的情緒。

她認真建議：“先去下一個地方吧。”

霍及看她一眼，一聲不吭的擡腳往小樹林走，林漾急忙跟上。

小樹林離操場不遠，面積雖然不大，但樹還挺多，樹葉遮天蔽日，天一黑誰的臉都看不清。

霍及腳步不停，林漾被硌了下腳，就停下來想用手機手電筒看下是什麼東西。

隻是她才剛停下腳步，連手機都還沒拿出來，就被忽然轉身的霍及拖住後腦勺壓到了樹幹上。

林漾心髒緊縮，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一個霍字都沒叫出來，就被他堵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