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煙生回頭,看見一個身穿黑白校服的女學生,距離自己幾米處。
她躺在血泊中,面色已經模糊。發絲間浸滿了鮮血,血液中不知是何物閃着紅光。女學生右手手掌摔的接近粉碎,另一隻手臂脫離了身體,整個人似散架般的睡着,既唯美又像隻怪物。
任煙生心髒似乎驟停一瞬,不知如何是好。
“都别吵!上你們的課。”
“哒哒哒!”
是高跟鞋的聲音,有人來了。任煙生來不及多想,他快速跑向一扇門前,将其推開。
他進入後,快速關門,任煙生緩緩貼近門,嘗試聽大廳内的聲音。
大廳中的腳步聲越來越急切、越來越頻繁,與藥物碰撞箱子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門内,燈光閃爍不定,整個樓道泛着死氣,沒有一點聲響。
看來那個地形圖不是用來誤導玩家的,這個門後的确是樓道。任煙生大緻觀察了下眼前的樓道,想着。
醫務室在三樓,他必須得趕緊行動了。任煙生盡量壓着腳步聲加速上樓。
推開三樓樓道的門,發現這裡的走廊和教室與現實中高中的走廊和教室,如出一轍。
走廊上很安靜,連鉛筆在紙上揮舞的聲音都被無限放大。
他回想着醫務室的方位,沒一會兒,他朝右偷偷摸摸的跑了出去,也盡可能掩飾自己的身影。
“我也太幸運了吧!校醫不在,我又可以逃一節課了。”任煙生背貼着醫務室的門,靜靜地聽,從醫務室傳來的聲音。
在醫務室中興奮的是一名男同學,他背對着門坐在床上,手拿手機開啟他的狂歡。
任煙生小心地朝醫務室看了一眼,發現了那個男生,心裡頓時有了想法。他慢慢來到男生的後面,有些猶豫要不要将他打暈。
正當任煙生準備擡起手時,男生突然回頭,任煙生直接一掌拍在了男生的肩上,男生不知道是被吓暈了,還是被打暈了,直接倒在了床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任煙生有些抱歉的想着,人也略顯慌張,他來不及多想就急忙将醫務室的門反鎖。
任煙生又走到床前将窗簾拉上。他将自己的眼鏡緩緩取下,并放在床邊的桌子上。他看着倒着的男生後,長舒口氣,将自己的衣服和男生的衣服一同脫下,然後自己穿上了男生的衣服,也把自己的衣服給男生穿上。
任煙生掃視了一遍醫務室,最終将視線停在了床下。床下空間很大可以塞下一個人,而且床單很長,将床下完全遮住沒有什麼問題。
說幹就幹。任煙生将男生公主抱起,小心地将男生放在地上,随後将男生慢慢推入床下。
解決了眼前的問題,任煙生便拉開窗簾,直接坐在床上休息。擡眸間發現,原來床的對面就是一面全身鏡。
任煙生站起身來,身姿挺拔。他手指幹淨而修長,他盯着鏡中的自己,銀框眼鏡在陽光下泛着光,他沒在意,還用手随意地擺弄了下頭發。袖子讓任煙生感到有些不舒服,便緩緩挽了上去。
寬松的校服懶懶地搭在他身上,卻沒顯削瘦。隐隐約約可以看出他的肌肉,但整體看起來很是慵懶。
他整理好衣服,就開始在屜子裡翻找醫療箱,找到後便自顧自的給自己傷口上藥、包紮。
“咚、咚”一聲聲有些微弱的鐘聲響起。任煙生偏頭看向窗外,眼神正對上了對面正中心神秘的鐘樓。
任煙生總覺得這鐘樓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他貼近窗戶朝下看,發現樓下隻剩下一攤血水與正在清掃的保潔阿姨。但從阿姨臉上看不出一絲害怕,仿佛對有人自殺、死亡的事已經習以為常。
任煙生沒再繼續看,他将手伸入校服的口袋裡,希望能發現一些線索。
果不其然,他找到了。他把東西從口袋裡拿出,發現是一個很小的信封。
信封表面寫着:贈沈沉。任煙生打開信封,信上的文字清秀而漂亮。
緻善良的沈沉同學:
你好啊!高二13班的沈沉同學。不知道你是否還對我有印象,我是高二4班的卿了,了解的了。
我對你印象很深刻。常見你逃課打遊戲,他們說你人如其名,“沉”是沉入泥濘的沉。可我不這麼認為,就算你沉入泥濘,我可否變成一隻鳥把你拉出泥濘。
但是沒想到卻是你拉住了我。你還記得嗎,那天,大家都去上體育課,我沒去。我因為成績受了很大的打擊,我拿着修鉛筆的刀片,想要追尋真正的自由。沒想到你沒有上課,你阻止了我。我不敢相信,在這個學校,沒有人會在乎一條生命是否逝去。
你将我拉上天台,你告訴我,不是隻有死亡才是追尋自由的方式。我們可以看山、尋海、探自己。我看着你擔心的模樣,竟然舍不得離開了。
可是,你為什麼會在這個學校呢,你就像太陽一樣,怎麼會掉入這個地獄。不過聽說,你過幾個月就要轉學了,這是一件好事,我應該為你開心的。可是我卻好舍不得啊。
親愛的沈沉同學啊,你知道嗎?我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我怕以後都沒有機會告訴你了,所以就寫下了這封信。
希望我的喜歡不會造成你的困擾,如果你感到困擾,可以把這封信當做沒有存在過。
最後,希望你也能追尋自己的自由。
文筆不精,勿怪。
落筆-卿了
任煙生看完後沉默了一會,便将信又放回了信封中,重新包裝好。他看了一眼包裝好後的信封,便将信封悄悄遞進了床下。
從信裡可以看出,這個學校的管理方式異于普通學校,就算這是重點高中,老師或者其他的在校人員也不可能把學生的性命不當命來對待。
任煙生突然有了個奇怪的想法。會不會這裡的規則不僅限制玩家,也同樣限制着這裡的NPC呢?短時間内他想不到回答,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下課鈴突然響起,走廊上也漸漸有了同學們的聊天聲與打鬧聲。
“怎麼回事?醫務室的門怎麼打不開。”
“怎麼可能,校醫們不都走了嗎?”醫務室的門被大力拍響:“有人在裡面嗎?開一下門。”
任煙生吓了一跳,裝作無事發生般打開了醫務室的門。門口的同學見開門的人神色淡淡,正準備開口問,卻被任煙生那張好看卻冷漠的臉給硬憋了回去。
門口站着的是兩個女生,其中的一個女生扯了扯旁邊的女生小聲嘟囔了一句:“這個男生明明長的很清秀,怎麼看起來這麼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