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獅子頭還是不太行,或許需要...”付媛話語一滞,又嗔笑一聲,“十全大補湯?”
看着身上的單閻掐住她的脖子,付媛又恍然覺着自己身上有一股暖流。她嘶聲,她眼光在他赤/。裸的身上遊走,又旋即笑出呵聲。
男人掐緊了她,又以唇相抵,直到付媛環在他身上的小腿漸漸失了力氣滑落,他才肯罷休。
“是夫人自找的。”
今日的熏香,是付媛特地去尋來松弛神經,怡神用的。香餅被呈線圈狀,一輪一輪地纏繞,似如今難舍-難分的戀人。
掌櫃特意提醒過,這香氣有妙用,卻不可貪杯,定要知節制。
可是直至熏香燃盡,兩人依舊纏綿,并沒有要放過彼此的意思。
她怨他抛下她,他恨她欺瞞他。
兩人都将此當做了對對方的懲罰,故意裝作不知對方甘之如饴,刻意營造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秘密。
直到單閻的指腹似沐浴久了那般泡腫,他才洩了勁地将臉埋在愛人的背上,任由房間裡那陣石楠花氣味與檀香纏繞厮混。他的鼻息打在付媛反弓的脊梁,唇一次次親吻着她的腰窩。
他就像毒蛇盤踞在獨屬于自己的寶藏上,反複嘶聲,喉中嘶啞地在她耳邊哀求。
“别再欺瞞為夫了,好嗎?”
付媛的腰肢本就酸軟,渾身就像方才入口即化的那獅子頭一般軟爛,她胸口不住地起伏,直到平息下來,才長舒一口氣。
就像劫後餘生。
“你先放開我。”
“好。”單閻松開了纏繞在她腰肢上的手,翻身躺到一側。
付媛側過身子,依舊不依不饒地撐着腦袋,饒有興緻地在他胸膛畫着圈圈,“我答應你。”
單閻的腦袋本就有些昏沉,氣息便愈發沉重,隻是得到她的回應,心裡仿佛暈開了一抹蜜。是不知誰人遺留在他心尖的蜜糖,消弭了心頭那陣難以言表的苦澀。
單閻伸手握緊了在他胸口畫圈的手,“夫人不是說,有江湖大盜喬裝打扮,來到了揚州嗎?再給為夫講講可好?”
付媛一滞,心想着這男人思緒切換得可真夠快的,竟不知何時學會了翻臉不認人,恨恨在他肩上咬了口。
聽過那人的嘶聲,這才扯扯嘴角,開始回憶事情原委。
“這事兒也是道聽途說,未必為真。”她先交代了這消息的來源,囑咐一句:“怕隻是捕風捉影,莫要太較真才是。”
單閻淡淡應聲,“為夫心中有數,夫人隻管說便是。”
“煙雨樓新來的歌姬,被喚‘隗姬’,明明看着面前推搡争吵的公子哥兒,臉上依舊鎮定,卻在我們初次見面時佯裝成了受驚的樣子。”付媛話語頓了頓,“聽聞那群大盜中,僅有一名女性,若這隗姬當真是那名女盜賊,她的目标應該是我。”
“又或者是付家商鋪。”單閻甯了甯心神,阖上眼繼續聆聽。
可付媛搖了搖頭,看向一旁雙眼微阖的單閻,咽了口口水,“不,也有可能她的目标是夫君。”
單閻蹙着眉睜眼,偏了偏腦袋,“目标若是為夫,那或許他們想要的是整個揚州商會。可他們當真有傳言中那樣的狼子野心?”
“輕敵是大忌,”付媛知道單閻的性子,天生聰敏,輸在那股桀骜勁裡。到底是自己夫君,她也不想看着他行差踏錯,多少也會提醒一句。
她沒看男人的表情,也知道他聽不進去,他向來有他自己的判斷,她也不會多幹涉。他無故問起,今日又被急召,隻怕是此事與公務有關。
他沒交代自己為何有這疑問,想來也隻是尋個思路,付媛自也沒往心裡去。
付媛起身收拾淩亂的床榻,看着被撕扯得搖搖欲墜的帷帳,打濕的被單,落在案台前靠椅上的小衣,她隻覺着腦袋疼的厲害。她将小衣收進了髒衣簍,又看着甩在地上的中褲,搖了搖頭。
她剛彎腰撿起,便又被男人的溫熱環繞。她怔了怔,“怎麼了夫君?”
“再陪為夫躺一會。”他又一次在她蝶骨上落下吻痕,付媛卻開始有點茫然。
可她的身體似乎已經适應了這樣病态的單閻,以至于他做出什麼舉動都不覺着稀奇了。
她不會再像原來那樣,隻一觸碰身子就會發出震顫,心髒抑不住地怦怦亂跳。
真是多虧了單閻啊,她想。
付媛通曉那樣的伎倆,皆因單閻的言傳身教。這些伎倆最後卻又反過來用在他的身上,迷得他神魂颠倒。
這算不算“自食其果”?
“别鬧,”付媛掙開單閻,回過神來卻已經被他壓在案台上,腰身緊緊抵着桌沿,“夫君可要學會節制才好。”她将髒衣收拾好,又重新取了身幹淨的衣服換上,掩蓋身上那些穢/。亂不堪的印記。
她玩味地坐在床前木凳,撐着腦袋翹着腿,看着狼狽而不甘的單閻負氣穿上袖袍。
他也曾用希冀的眼神望過付媛,希望她能軟下心來替他更衣,當作是對他勞作的獎賞。可付媛隻是歪了歪腦袋,将冷了的茶水灌入喉中,又轉眼看向他,仿佛是故意看不懂他眼神裡的暗示。
他看着那張臉因她恣意的神情顯得更具韻味,未散的潮紅簡直比世上任何膚脂都要自然。對着這樣的絕世美人,他自然生不出氣來。他能氣的,隻能是方才自己不夠努力,自己還留有一絲憐憫。
早知如此,他定會将所有安排都抛諸腦後,任由着情緒淩駕他的理智。
就像她淩駕于他一樣。
單閻穿衣的動作慢悠悠的,看得付媛計上心頭,沒等他穿上褲裝便開了門去喚金枝打水進屋。罷了還要翹着腿,反複用腳尖勾着那人的腳踝,嘴裡悠悠然挑逗:“快呀夫君,金枝就要來啦。”
“你也不想你英姿飒爽的形象在金枝面前崩塌吧...?”
男人穿衣服的動作不由得加快了半分,直到穿戴整齊,才松了口氣,伸手彈了一下付媛的腦門,“夫人也是膽子肥了,知道戲耍為夫了。”
付媛吐了吐舌,又一臉嚣張地挑着眉看向抱盆進門的金枝。
金枝剛将兩盆水放下,将帕子遞給付媛,便準備欠身告退,卻被單閻叫住了。
“明日早些喚夫人起床。”
付媛臉上的笑容凝結,僵硬地歪了歪腦袋,嘴角的弧度幾乎沒有變化。她眼裡仿佛已經罵了單閻上千遍,那人竟以早起磋磨她,簡直是活閻王。
誰料單閻隻是堆笑,學着付媛剛才那個嚣張模樣搖頭晃腦,“别看為夫,為夫是念着夫人心系百姓,才想着赈災派米叫上夫人。”
“若是夫人貪覺,那便作罷。”
付媛眨了眨眼,沒有應答,隻是問了句:“夫君今日不在這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