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昏暗,星星冒出了頭。
“我們什麼時候去吃飯啊?現在七點半了。”
陳安跟着趙娟在這個地方已經逛很久了,趙娟屬于是那種看見漂亮衣服都走不動道的人。
她剛開始一個勁兒的讓陳安去試衣服,在知道陳安不适應這種露天環境更衣室之後就打消了想法,她就專心在自己身上。
陳安跟在她身邊給她拿衣服,趙娟動作很快,一會兒試一套一會兒又試一套衣服,可把她累得。
對陳安而言,陪趙娟試衣服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
不對,是在大庭廣衆之下試衣服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與趙娟無關。
相對的,陳安心裡想可能自己對趙娟而言,也是一位不合格的衣服搭子,
她對趙娟所有挑選的衣服都隻會說一句好看,完全提不了任何建設性的意見,像陪老婆買衣服的老公們那樣不解風情。
但是,陳安注意到趙娟在聽到她說好看時很高興,盡管陳安的“好看”說得那樣敷衍和漫不經心,
她好像隻需要旁人附和她而已,哪怕陳安覺得那件衣服不好看,如實告知,她也隻會說是你不懂得欣賞。
陳安覺得這樣很好:隻在乎自己的感受(褒義詞),不受旁人影響。
她也不用因為過度敷衍趙娟而感到内疚。
趙娟在鏡子前打量着自己,她盡情擺動着自己的身軀,想全方位的展示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的效果,以求買到最适合自己的那件衣服。
陳安則找了個近的地方,默默的看着,時不時幫趙娟整理領口或者幫她拉一下背後的拉鍊,還有跟在她後面拿衣服,盡責的做一個工具人。
時間長了,陳安有點疲倦了,時不時的走動讓她的腳後跟有點疼。
她今天走路的時間有點長了,哪怕是穿着舒适的鞋子,腳後跟還是隐隐作痛。
後來更是在趙娟瘋狂試衣服的時候她就去搶凳子坐。
在這種露天的商場,來來往往的人衆多,空餘的凳子早已被占據,陳安老早就盯上了一個膠凳子,隻等坐在上面的人走。
終于,陳安眼疾手快,在别人屁股離開膠凳的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占據了這個凳子。
那人也被陳安的動作所震驚,他屁股才剛離開凳子,就被搶走了,明明自己隻想站起來看看朋友們走哪去了。
陳安搶凳子如此熟練,還是她以前在鄉村學會的。
鄉下的交通很落後,她去上中學需要乘坐客車到鎮上。
可一到開學的時候,就有很多家長陪同去報名,他們拿着鋪蓋被子很多東西,車輛是固定的,就隻有那麼幾班,想要早點上車不僅需要早點到地方等車,還需要擠開一堆人搶位置。
最開始陳安也是很不習慣,覺得一窩蜂的湧進車裡這種行為很粗魯野蠻,可當她一次次被擠走,連車門都沒有摸到,明明她早就到車站了。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她開始反抗,她用力推人,辛苦擠進車裡,盡管旁邊有人對她罵罵咧咧。
當她坐上位置的時候,不但不覺得羞愧,而且很爽,像是比賽勝利了一樣。
從此以後,她不再退讓。
陳安也不等對方反應就拿着凳子走了,找到到人不是那麼多的地方坐着,這是一個角落,四周的衣服在上面挂着,還有挂得高的衣服,需要用晾衣杆給它叉下來。
這個位置也可以看見趙娟的動向,隻要趙娟需要她,她就看見了可以過去幫忙,同時也不用擔心凳子被其他人拿走。
陳安看見趙娟從簾子裡出來,站起身來,把身下得凳子往衣服裡藏,讓衣服遮蓋一下,讓它顯得不那麼明顯。
處理好後,走到趙娟身邊。
趙娟看見陳安向她走來,高興地向她展示自己身上的這件衣服:“陳安,這套衣服怎麼樣?是不是搭配的很完美?”
那驕傲的小語氣,炫耀着自己高級的審美。
“好看,這衣服襯你。”确實,陳安認同。
這套服裝,鮮豔的紅色,開叉的短裙,略低的v領,和趙娟高挑的身材很配。
襯得她妩媚風情,極具港風,像是從前港劇裡走出來的明媚大方的新時代女性。
對了,現在正是陳安口中的從前!
趙娟終于挑選好了衣服,還以她的眼光給陳安買了幾件。
“别再穿你那些幼稚的洗的發白的破衣服些了。你現在工作了,要穿的成熟些。”
這些話很中肯,陳安可以接受,她也想适當的改變一下。
等她們走出服裝批發市場,時間來到了九點,這個時刻,街上的人更多了。
他們三三兩兩坐在一起吃飯,桌上是啤酒和燒烤,身邊是愛人和朋友,歡聲笑語,好不快活!
兩邊道路被周圍的小吃攤占據狹窄了許多,陳安和趙娟穿梭其間。
期間,兩人的手一直牽着,趙娟怕她走失,陳安也反抗過,她又不是小孩子,幹嘛要牽着,不過反抗無效,趙娟牽得更緊了。
這裡吃飯的地方很多,不過每處都排着隊。
她們倆好不容易蹲到一處腸粉小攤,腸粉的出鍋時間短,大概兩分鐘就可以出一鍋,等待時間不長,即使有許多人把這個小攤圍成半圓也不耽誤給陳安她們上菜速度。
這個小攤很簡陋,幾張老舊的桌椅擺在路邊,旁邊有個破舊的三輪車停在一旁,而且隻有攤主一人在忙碌的做腸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