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這就是必需品?”
“不然呢?”
沈言又拿了些火鍋蘸料,雙目在貨架上徘徊着,聞言轉過身,挑起眉,似笑非笑着說:“你以為是什麼?”
修長漂亮的手指搭在購物車上,沈言走進了兩步,聲音很低,以隻有他和祁晟兩人能夠聽清的音量,輕聲說:“你以為是……?”
他直視着祁晟,戲谑似的,無聲用口型說了三個字。
保險套。
祁晟看清了那三個字的意思,眼睛一點一點,危險的半眯了起來,如同野狼一樣的目光鎖定面前輕浮的青年,一股癢意在齒尖升起,他輕輕用舔了一下犬齒,咬住了下颌。
半晌,他慢慢開口,說:“它也可以成為現在的必需品。”
沈言纖長的睫毛扇了扇,心髒下意識跳空了一刹那。
這狗東西……真敢說啊。
他面上維持着風輕雲淡,看着祁晟蓦然一笑,輕哼一聲:“沒錢免談。”
然後就要轉過身,去貨架上拿一瓶麻油。
但下一秒。
熾熱的溫度,落在了沈言露在外面的手腕上。
腕骨精巧而瘦,被一張大手密不透風的握在了掌心。
那張手很大,骨節分明,手指修長卻并不纖細,手背上是青筋起伏的脈絡,隻是看一眼,就能想象到對方血液中蓬勃的力量感。
祁晟并沒有用力,但隻是握住,那隻手就像鐵鉗一樣,讓沈言扭了扭,都沒扭開。
“……放開。”沈言看了看四周,低聲說。
祁晟看着他,就像看一隻落入虎口還在掙紮的小貓,平靜道:“睡你,要多少錢?”
他說話的時候,童知墨已經抱着酸奶,颠颠從遠處跑了回來,看着兩人這個姿勢,腦袋上升起問好:“什麼多少錢?”
祁晟松開了手。
他看了童知墨一眼,嗤了一聲。
童知墨:“……?”
沈言轉了轉手腕,将自己挑中的麻油扔進了購物車裡,對童知墨說:“沒什麼,幹|你的事去吧。”
童知墨一雙鹿眼在兩人臉上轉來轉去,片刻後“哦——”了一聲,發出了哼的一聲。
采購完,他們一人拎一個購物袋步行去沈言的家。
這條路沒什麼好看的,在s市的冬天,樹木凋零,隻有杉樹還帶着些綠意,到處都是黑白二色。
隻有晚上的燈光是其中唯一的暖色。
沈言住在十二樓,有兩戶上班黨的鄰居,此時應該還在加班,門口的鞋架還和下午沈言出去的時候一樣。
“一雙小浣熊,一雙小恐龍,你們要哪個?”
沈言穿着自己的小兔子拖鞋,拿出兩款同系列的動物棉拖鞋,問祁晟和童知墨。
“小浣熊!”童知墨搶答,美滋滋把棕色的小浣熊穿在腳上。
沈言提着綠色的小恐龍,笑着看向祁晟:“喏,你的。”
三隻小動物依次走進了沈言的窩。
童知墨抱着購物袋去了廚房,熟門熟路的用沈言家裡的廚具處理食材。
祁晟也将袖口折上去,面無表情剔蝦線。
沈言站在廚房門口,深覺自己無用武之地,于是走到童知墨旁邊,還沒開口,就聽童知墨大聲說:“Stop!”
在剁骨頭的童知墨說:“言言,太危險了,不要過來!”
沈言看向祁晟:“……那我還能做什麼?”
祁晟淡淡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沈言。
目光落在對方蔥白的手指上,片刻後說,“不用。”
他動作迅速利落,處理食材看上去極其專業。
沈言心中腹诽,不像是豪門繼承人,而像是在酒店後廚幹了好幾年的幫廚。
沈言于是洗了餐具,就窩在沙發上等他們兩人。
最後昏昏欲睡的時候,終于在九點半,三人成功坐在了餐桌前,吃上了火鍋。
牛油爆辣的湯底一片通紅,祁晟還向裡面加了一些調料,沈言都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買的。
等到鍋底滾沸,他夾起一片鴨舌涮了一下,熟了後放進嘴裡,麻辣鮮香刺激味蕾,好吃到讓沈言眼眉都舒展開來。
“嗚嗚,好好吃。”
童知墨離開了公司,一頓猛吃,但在最後,被沈言收走了餐盤,冷酷道:“你不能吃了。”
最後隻能眼巴巴看着祁晟和沈言,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沈言喝了很多水後,發現祁晟意外很能吃辣。
隻有唇因為吃辣而變成豔紅,渾身連一層薄汗都沒有。
對方眉目濃深,是一種狹長的眼型,那張薄唇在冷白的臉上更顯得格外的紅。
無端讓沈言覺得,對方有一種冷冰冰的非人感,而這種非人感,在祁晟那雙冷漠的眸子鎖定自己時,愈加強烈。
他移開視線,最後吃掉一口羊肉,開始收拾餐具。
童知墨癱在沙發上,抱着酸奶喝,在沈言收拾的時候,嘿嘿笑着說:“言言,不想走了……讓我住在你家吧,嘿嘿。”
但沒等沈言拒絕,正将最後一點垃圾掃進垃圾桶的祁晟已經先一步拒絕了。
“不行。”
童知墨:“ 哦好吧……嗯?”
他慢半拍似的道:“為什麼是你在拒絕我?”
祁晟直起身,居高臨下俯視他,那雙眼睛又冷又危險,看的童知墨瞬間不醉酸奶了,精神了起來,往後縮了縮脖子,像被獵食者捕獵時驚到的草食動物。
“我懂了。”
也不知道他懂了什麼。
沈言冷呵一聲。
送走童知墨之後,沈言倚在門框上,看着坐在沙發上的祁晟,說:“要我請你嗎?”
此時已經接近十一點半,沈言淺淺打了個哈欠。
但哈欠打了一半,就因為祁晟接下來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沈言。”
男人聲音又低又沉,看着沈言的眼睛中,充斥着野獸般直白的欲|望。
隻是被看着,就好像被扼住了喉嚨般。
是一種讓人神經緊繃的危險。
他重複着之前未被回複的話題。
“睡你,需要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