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冉冉放下手中的畫筆側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柔聲以應:“嗯?怎麼了?”
趙晨問道:“你發燒好了?”
高燒之後陳冉冉病氣羸弱,更顯嬌柔,淺笑間白皙嫩膚浮泛一層紅粉,“已經好了,謝謝關心。”
趙晨在後癡癡探望,眼前人美得像畫時常讓他情不自禁迷失。
快要午休的時候阿豪來了,相比于前兩天他的氣色看起來并沒有那麼好,走路時還要撐着拐杖。
“前兩天下雨時出門不小心摔了一跤。”
趙晨搶先一步上前攙扶阿豪:“畫室有我和陳師姐在呢,你行動不方便就不要跑來跑去了。”
阿豪放心不下,他回來主要是為了準備一周後的市際聯賽。
“時間不多了,有很多活我都還沒做完呢。”
拗不過他趙晨隻好默默在旁幫忙。
陳冉冉好奇着,走近拿起宣傳畫冊瞧了瞧。
是久違的聯賽,熟悉又陌生。
過往為了比賽連軸各地轉的畫面還依舊曆曆在目。
趙晨見證過陳冉冉巅峰時期的輝煌,也明白她絕不僅僅限于這個小小的畫室,上前試探問一句:“這幾年都沒見你參加比賽呢。”
“是啊,”陳冉冉喃喃自語着,神色低沉若有所思,這幾年都沒怎麼參加過比賽呢。
她的簡曆上有一段5年的空窗期。
每每去面試,面試官都會問:“看你的簡曆上這幾年似乎都沒有就業,是忙于進修還是忙于各種大小比賽呢。”
陳冉冉猶豫幾秒,搖搖頭,都沒有。
隻有拿不出手的簡曆以及停留在5年前的各種小獎項。
有好幾次陳冉冉都一度想要放棄畫畫,但最後還是做不到,心不甘情不願地繼續拿起畫筆畫着沒有結果的畫。
但哪怕是這樣她也認了。
再次将注意力落到面前的宣傳畫冊上,陳冉冉沉靜内心生出一絲微妙期盼,她還是渴望登上更大的舞台。
但這一次不行了,報名日期截止是在昨天。
趙晨看得出陳冉冉還是很想去的,自告奮勇道:“陳師姐要不要去看看?我認識活動的主辦方,可以幫忙說說。”
“算了,等下次吧。”
她不好意思麻煩趙晨。
下午的課結束後陳冉冉并沒有着急離開,她好奇阿豪比賽準備得怎麼樣了。
“緊張嗎?”
阿豪這人有點強迫症,畫畫之前他的工具必須要擺好,亂一點點都是不行的。
“不緊張。”
畫是這麼說,但是他擺放工具的動作卻是越來越急促了。
阿豪肉眼可見地慌了。
見狀陳冉冉也沒再打擾,退到不遠處靜靜觀看。
阿豪這人看着沉悶憂郁,但是畫風卻十分狂野,每一個手執畫筆青筋突起的勾勒到最後都意猶之未盡。
他的畫卷從不止于面前的畫闆,墨彩所經之處都成為了畫作的一部分。
又是一個畫到深處不能自控的畫瘋子。
下班回到小區已經是七點多。
天色不算黑,橘色彩霞映襯在天邊。
小區樓下坐了不少的人,全部都圍在4棟樓下。
路過時聽那些人說才知道原來是為那個獨居老人辦葬禮。
老太太的至親們今天都從各地趕了回來,這會全都穿麻戴孝跪坐在那個臨時搭建的棚子裡燒紙上香送老人最後一程。
微風吹起白布,一搖一晃的,伴随路邊兩旁黃葉落下盡顯蕭瑟。
出于避諱陳冉冉不敢看,加快腳步回到自己的小區樓棟。
上樓的時候剛好碰見小區街道辦的人正在上門登記排查,逐家逐戶敲門去問。
李老太是個愛看熱鬧的,聽到點動靜就出來,但街道辦的人上去時卻支支吾吾地不開門,叫半天才出來。
陳冉冉剛好回到也就沒着急進去,順便一起做登記。
街道辦的人對李老太叮囑道:“獨居老人在生活上要多加注意,有什麼事記得第一時間給我們打電話哦。”
“哦....”老太太小小吱一聲。
說完街道辦的人又将目光落到陳冉冉身上,叮囑道:“老太太自己生活不容易,年輕人平時可以幫忙多照看一下不?麻煩你了。”
“可以的,沒問題。”
哪天上樓她要是看見李老太不在樓梯口肯定會多加關注一些的,以防她在哪個角落忽然蹿出來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