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于趙思,那是陳冉冉過去五年夜夜不得安睡的噩夢。
而他現在手中拿的畫筆就是他的作惡武器。
陳冉冉的視線随他揮動的畫筆而遊走,漸漸看得失神。
她開始猜測趙思出現在這裡的目的,見面時越是悠然自在的平靜神色反而越讓陳冉冉心慌。
尤其是現在明明畫藝超群但卻硬把自己當成普通學員還要人指導。
“陳老師,我這樣畫可以嗎?”
陳冉冉心不在焉,猶豫幾秒才回過神來。
趙思再問一次,眼眉向下嘴角放平明顯不悅:“陳老師?”
他故意的,他就是要陳冉冉怕他,隻有這樣才能更好地将人拿捏。
陳冉冉不知道怎麼回答,頭放得低低的,窘迫且又無處可逃。
猶猶豫豫說話小小聲:“可以的,”
趙思不以為然,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都沒有說話,自顧自地把面前的畫給畫完。
他這人尤其鐘愛山水畫,淡彩濃墨點點勾勒别具特色。
但畫作結束之後他并沒有特别滿意,反而将畫轉手贈給陳冉冉:“過兩天聯賽即将進入總決賽階段,賽場上有不少優秀畫作,可以來看看多學習學習。”
趙思特意留下自己得VIP通行證,期待陳冉冉到來。
陳冉冉看着面前的通行證陷入沉思,面對趙思的邀請顯得有些為難。
但趙思并不給她回答拒絕的機會,留下東西以後就起身走人,臨走前還意味深長地看了陳冉冉一眼。
打量神色從上往下遊走,企圖從她身上獲取更多的未知信息。
他是真沒想到趙晨喜歡的人居然會是陳冉冉,真是見鬼了。
剛出畫室門口,正好迎面碰到從外面回來的趙晨。
趙晨好奇:“哎,爸你怎麼來了?”
趙思歎氣又搖頭,恨鐵不成鋼,順手将手上的一沓賬單都塞到趙晨懷裡:“開個淨虧欠的破畫室,也不知道圖什麼。”
趙晨屁都不敢放一個,老爺子出點錢耍耍脾氣也正常,他習慣性忍忍就過去了。
與此同時還不忘對着爸爸嬉皮笑臉臭屁兩聲:“感謝大老爺為小民爆金币。”
趙思舉起拳頭裝模作樣吓人:“我還會爆粗口呢。”
不等老爺子出招趙晨撒腿就跑,屁颠屁颠滾回畫室去。
“唉,”趙思無奈,他不能看着趙晨和陳冉冉繼續鬼混下去,省得以後煩。
下班回家路上
陳冉冉心不在焉地,滿腦子都想着白天在畫室時碰上趙思的畫面。
不僅是他,還有那個不見天日的黑暗地下室,痛苦回憶一層層襲來刺疼胸腔壓迫心髒,痛得陳冉冉走不動道隻有坐下來才能勉強緩解不适。
“這是怎麼了呀?”李老太剛好到樓下,看着陳冉冉捂着心髒臉色發白似乎不對勁趕緊放下東西去看人。
陳冉冉強行将不适感壓下,示意李老太不要擔心。
“有點低血糖,我歇一會就好。”
李老太怎麼看着都不像,但見陳冉冉有意不說也就沒有繼續再追問。
“來,我扶你回屋。”
陳冉冉回屋坐了好久,一直都心神不定的。
雖然已經上樓但李老太依舊沒有進602,隻是在門外來回觀摩。
陽台的門在開着,眼尖的李老太一眼就注意到了,好奇問道:“小陳,你是打算翻新陽台嗎?”
說到這事,陳冉冉一直想找李老太一趟,這會剛好問道:“是的。噢,對了,我打算弄一個遮陽棚,靠近牆邊的位置我擔心會影響到你側邊陽台的光照。”
老太太還以為是什麼呢,笑說道:“沒事,你弄吧,正好我嫌這西斜的太陽曬得難受。”
這樣陳冉冉就放心了,搭建陽台時可以随意弄。
天色漸黑,老太太也就沒多逗留準備回屋做飯去。
“哎,老太太。”陳冉冉喊了一聲,沒叫住人。
老太太把她那袋東西給落下了。
陳冉冉打算給她送過去,拿起來時因為袋口是敞開的不經意間瞄了一眼。
各種香材和木頭,琳琅滿目裝了好大一袋。
陳冉冉頂多就是多看幾眼,并沒有過多關注。
難怪老太太家那麼香,原來是喜愛香類制品。
忙活到半夜,陳冉冉總算将陽台收拾完畢。
整個陽台煥然一新看着舒服多了。
但站立在陽台邊沿的蘇禧可不這麼認為。
他背靠無形秋千在七樓高空來回晃動,若有所思。
這陽台哪哪都好,唯獨那兩盆新送來的菊花。
黃得要命,醜得要死。
和某人一樣。
也就陳冉冉那樣的傻人覺得好看。
·
第二天一早,陳冉冉看着這雙雙蔫掉的菊花陷入emo中。
好家夥,昨天晚上還蓬勃盛開呢,睡了一個晚上起來死啦死啦的。
“行,你非要蔫掉是吧?那就别怪我了。”
陳冉冉一怒之下狠狠地買了幾盆假花。
“我讓你蔫。”
角落位置的蘇禧默默打開手機:“什麼東西可以溶解塑料?”
這花和那人都真心讓人讨厭。
臨出門前陳冉冉收到了趙思的信息,提醒她一定要去總決賽現場。
陳冉冉猶豫不決,她害怕跟趙思見面。
但與此同時她也十分清楚趙思的為人,隻要是決定好的事情哪怕不擇手段也要達成目的。
太可怕了。
比賽前一天趙晨已經不在工作室了,他要去賽場做準備。
雖然阿豪的事已經過去,但他還是有所顧慮,為避免陳冉冉那邊出什麼幺蛾子他特地将陳冉冉這兩天的課排得滿滿的。
美其名曰:“師姐,我這兩天要去比賽現場幫忙,畫室裡的大小事務就要麻煩你多處理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