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僅是一瞬間。
自從知道自己無形中害死了阿豪陳冉冉感覺一秒都活不下去了,就連呼吸都是痛的,心髒頻繁性停拍。
活不了了。
又喘不上氣了,尤其是在這樣密閉的空間裡。
陳冉冉用盡全身力氣靠着牆爬到陽台外。
但即便是這樣還是不行,幾乎要難受到缺氧。
陳冉冉一點一點倒坐在地上,視線逐漸迷失;窗外夜色已黑,黑得深沉。
從坐在地上的角度看過去她隻能看到自己的房子,再無它物。
好奇怪,她感覺自己的房子就像是懸吊在半空中的挂件,深陷在一片巨大的黑色圓弧中。
遺世獨立,孤立且無援,仿佛處在一片叫天天不應叫鬼鬼不靈的無盡寂靜。
從微白到無邊際黑,最後到虛無。
眼前光影正在逐漸淡化,陳冉冉無力陷入昏睡中。
雖然逐漸無意識,但痛苦觸感卻始終存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自己好像就要這樣去了。
“陳冉冉?”
千鈞一發之際蘇禧飛身而出。
一個閃現直接帶着人去到醫院,直奔醫生辦公室将人擺放到病床上,吩咐醫生:“救她。”
醫生完全沒有注意到蘇禧是怎麼進來的,大半夜的把他給吓了一跳。
但注意到陳冉冉臉色不太對勁馬上就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簡單檢查馬上安排護士就醫。
病房門外,蘇禧背立靠在窗口旁等待,身後護士小跑而過微風吹起了他的黑色風衣。
眼睫斜視輕掃,病房内的所有情況馬上一目了然。
屋内的人情況好轉,但并不代表蘇禧會因此放下戒心。
“破花,破人。”
他生氣了,呼吸聲虛喘變重,緊繃咬咬牙。
一秒消失,閃現去到畫廊。
趙晨還沒有走,他還在為白天的事情發愁呢,在想辦法要怎麼才能哄好陳冉冉。
隻是想來想去都想不出個什麼,隻有愁。
他想不明白,眼看時間不早了也就準備起身離開。
迎面剛好碰上一身殺氣從烏黑走廊出來的蘇禧。
趙晨心不在焉地,看着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假裝毫不在意虛張聲勢吼一句:“你誰啊?”
蘇禧下颌微微上揚,光打在他的臉上顯現出優越側臉輪廓,冷意直達眼底:“殺花使者。”
趙晨不以為然,隻當他是耍帥的裝貨。
反手将畫廊的鑰匙丢到蘇禧那,并指使他:“門鎖好。”
他打心眼裡就看不爽蘇禧,男人的勝負欲起來了迫使他這會必需裝蒜。
不管是誰,先欺負了再說。
那根鑰匙正正朝着蘇禧丢來,輕拍了一下大衣随後掉落在地上。
清脆的拍地聲在這幽靜深夜顯得十分清脆。
蘇禧不悅,側眸遙望,零星火氣乍現。
他盯着趙晨背對自己準備離去的身影。
僅僅隻是一眼,地上的鑰匙忽然立起,先是重重拍地随後騰空飛起朝着趙晨所在的方向飛了過去。
鑰匙飛得很快,且無聲,以至于趙晨完全不知道身後有危險在逼近。
趙晨下意識感覺有敵意,微微轉過側臉。
然後就是這個時候鑰匙從側臉略過,離耳垂毫米之近。
“嘶啦”一聲,鑰匙從耳垂略過飛速沖向展台上的畫,摩擦力過于大直接将畫紙撕開兩半。
恰巧得很,損傷的就是陳冉冉那副被代替拿上場的畫。
趙晨驚魂未定,那鑰匙要是再近一點點估計就要割傷他的耳朵。
他慌了,連帶着回頭看向蘇禧的無助眼神裡都帶着恐懼感。
“你想幹嘛?”
眼看着蘇禧就要向自己一步步逼近趙晨馬上開始自我防備,下意識警惕起來。
蘇禧闊步向前,皮鞋擦過地面踩踏聲音響亮。
他現在離趙晨隻有三步之遙。
趙晨注意到蘇禧有擡手的動作還以為他要打自己,然而就在蘇禧距離自己隻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卻停住了腳步,眼如鷹勾般冷漠直視着他。
蘇禧并沒有着急對趙晨動手,反而十分享受趙晨對他的恐懼,看着他被恐吓過後瑟瑟發抖的膽小現狀玩味不止,薄唇附蔑笑:“你的畫,你的花,都一樣垃圾。”
趙晨不明所以,不理解一個從沒有見過的人為什麼對他有這麼大的敵意,嘗試着鼓起勇氣問一句:“我們有在哪裡見過嗎?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蘇禧不屑。
隻有弱者才說誤會。
哪有那麼多誤會,頂多就是看他不爽而已。
“見過,确實賤;”
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