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冉冉被這一聲直接給吓醒了,手上的包子差點沒拿穩。
“又來了,”她現在看到趙晨就煩。
趙晨不管不顧說什麼都要将人給攔住:“我有話和你說。”
陳冉冉:“我沒有。”
趙晨急了眼:“别靠近那個男人,很危險,他上次還莫名其妙地打了我一頓。”
陳冉冉默念一句,活該。
但在認真思考之後馬上就發現他說的話不對勁。
打過他一頓,這不就意味着兩人見過面嗎?
“你跟我來,”
深思熟慮之後陳冉冉帶着趙晨離開,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趙晨求證。
餐廳裡
趙晨叭叭叭個不停,訴苦的話像黃河水一樣噴湧而出,無一不例外都是控訴蘇禧怎麼欺負他的。
從畫廊,到小區樓下,還有好幾次趙晨都隐隐約約感到蘇禧在跟着自己,就等着去到沒人的地方拿麻袋将自己套起來狠狠打一頓。
陳冉冉越停越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那個男人還和趙晨有糾纏。
“等下,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
趙晨非常肯定:“就是昨天那個在小巷裡穿黑西裝的男人;190大高個,長得白白淨淨的一臉兇相,耳垂那裡有顆痣。”
一刹那間有關于那個男人的回憶一幀一幀在腦海裡重現。
是他。
耳垂有痣是他最标志性的特征,每次在夢裡他的面容輪廓都是模糊的,唯獨那顆痣。
陳冉冉一次又一次默念他的名字。
蘇禧,你到底是誰。
這樣的無故靠近讓人感到害怕。
趙晨此刻還在沾沾自喜,自以為抓到了蘇禧的把柄且成功讓陳冉冉對他産生厭惡,不然也不至于陷入沉思吱都不帶吱一聲的。
陳冉冉是在沉默,但也沒閑着,拿出手機撥通了江雲月的電話。
事情已經說完,她現在看着趙晨有點煩。
一陣風吹過,江雲月踩着高跟鞋殺了過來,在趙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一計眼神殺之後将人拖出了二裡地。
臨走前她還不忘給陳冉冉放下狠話:“趙晨是我的,你想都别想。”
陳冉冉附和點頭,趕緊走吧。
離開餐廳後陳冉冉奮步疾走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裡,進屋時老太太還提醒一句:“天氣預報說今天晚上會有狂風暴雨,記得關好門窗。”
狂風暴雨嗎?
下一秒陳冉冉打開全部門窗。
朗朗晴天浩浩白日,不見半點暴風雨即将來襲的痕迹。
但陳冉冉這話似乎說得太早了,不過前後十秒時間天空忽然陷入黑暗,整座城市陷入一片令人充滿恐懼的混亂,忽如其來的暴風雨天氣還引發了幾場不小的交通事故。
陳冉冉站在陽台門口幾乎是全目睹了這一幕。
太可怕了,天空黑得詭異。
一陣狂風襲來吹倒了放在門後的畫闆,陳冉冉蹲下身來撿起,猛地一下子眼前一黑,但不過下一秒又馬上清醒過來恢複意識。
陳冉冉呆滞性蹲在原地,明亮雙眼寫滿驚慌。
在陷入黑暗的幾秒時間裡她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臉,無比清晰。
忽如其來的興奮迷惑了陳冉冉的心智,電閃雷鳴如火光般閃耀一次又一次地照亮了陳冉冉手中的畫筆。她迫不及待了,撿起畫闆大步往陽台中央走去。
憑借記憶,陳冉冉拿起手中畫筆舉向畫闆。強風勁雨呼嘯一分,手中畫筆用力十分,揮寫間他的輪廓盡顯。
一個一個有關于蘇禧的側臉在陳冉冉的腦海裡打碎了又重組,無數次思考和猶豫隻為刻畫出最貼切的臉容。
是夢裡的他,是墓地裡的他,是小巷裡消失的他,更是讓自己日思夜想伸手隻有冰冷溫度的他。
陳冉冉痛苦抱頭,殘碎記憶令她迫不得已歇斯底裡在風雨中大喊大叫。
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自己要不受控制瘋掉,她多麼希望蘇禧隻是一個不存在的幻想。
冷雨冷冰冰的,如水盆傾倒迅速将陳冉冉渾身打濕,但她卻不管不顧一心隻有眼前的畫。
這一次她必須要把蘇禧畫出來。
從眉毛到眼睛再到鼻子嘴巴,每一處都精心刻畫一絲不苟,這一次的蘇禧在陳冉冉心中仿佛就像是個工藝品般隻能由她親手雕琢。
快了,很快了,陳冉冉緊張到不行,有關于他的臉就差最後一筆。
“轟隆”一聲,忽然間電閃雷鳴,黑雲雨如巨龍在半空中肆意呼嘯。
陳冉冉被吓得震掉了手中的筆。
再次蹲下身來撿筆,慢慢擡頭眼前多了一雙黑色皮鞋。
她想過無數種可能,萬萬沒想到蘇禧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她面前。
他和她的畫一模一樣,從這個方向看過去仿佛就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人。
蘇禧來了,不再是夢裡,真真實實地走到了陳冉冉的面前。
陳冉冉激動和恐懼交加,腳步顫抖步步後退。
她猜得沒錯,蘇禧就在自己身邊。
蘇禧前進的步伐從未停止,狂風揚起他的黑大衣肆意飄揚;陳冉冉退一步他就再近一步,直到她無路可逃。
低聲一句,比夜雨還要冰冷:“聽說,你在找我?”
巧了,他也想見陳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