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日,陳冉冉挽手蘇禧盛裝出席。
江雲月曾經說過在婚禮當天會給她一份大禮物,陳冉冉已經迫不及待。
行禮場地是在靠近海邊的開放式别墅酒店,山與水相連綠茵綴藍海,宮廷風造景無盡奢華。
從門口進去就是随禮金的前台接待處,桌面上有一沓半人高的黃金尤其顯眼,想來應該是江雲月的嫁妝。
陳冉冉看得眼花,簡直就是豪無人性。
但蘇禧卻不以為然,冷眉輕挑姿态高傲:“我壓棺材底的都不止這麼點。”
“是嗎?”陳冉冉玩味一笑,行,等回去她得好好找找。
這一次江雲月特地安排他們坐在比較靠近大禮台的位置,一眼看過去旁邊全都是西裝禮裙着裝華麗的有錢人,精金首飾燦爛迷人眼。
當兩人走在過道帥哥美女組合瞬間吸引所有人的關注,尤其是蘇禧這種迎面清風一身正氣身穿得體黑西裝外表剛碩硬朗但卻唇紅齒白,輕擡鳳目假虛媚真厭态,引得在場女士芳心蠢蠢欲動。
那一雙雙眼睛仿佛自帶透視技能,企圖用肉眼撕破蘇禧的外衣一探隐秘誘境。
陳冉冉被盯得難受,自動拉開和蘇禧的距離默默後退兩步,但蘇禧早就洞察她的小心思反手握住她的手心将人給拉了回來,言語低沉聽着有點生氣意味:“你的男伴在這裡,想去哪?”
他因為陳冉冉這兩步後退而小發雷霆,低眉陰鸷目光微寒,手下意識拉得更緊了。
陳冉冉:“女廁所。”
蘇禧愣住,嘴巴微張可以吞下鹌鹑蛋;但剛才的脾氣已經上來了這回怎麼着氣勢都不能輸,女廁所而已,那又怎樣?面不改色拉着人往女廁所方向走去:“門外等你。”
他甚至不敢直視陳冉冉,一字一字略顯磕巴。
出了個大醜,臉都紅了。
婚禮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但司儀這會卻怎麼都找不到新郎趙晨,新娘江雲月也不帶着急的,反而在化妝室裡擺了一桌自己和小順先吃上。
司儀在那裡幹着急:“大小姐,你可先别吃咯,你老公呢?”
江雲月翻個大白眼,你老公。
“死了,剛好紅白事一起辦。”
“哎呦喂,可别亂說話。”司儀呸呸呸幾下,為保證婚禮儀式準時進行他還是跑出去先找找人。
對于趙晨,小順對他的态度始終都是淡淡的,他不明白媽媽為什麼非要嫁給一個不能讓自己開心的人,小小的眼睛充滿哀傷和擔憂。
“媽媽,你會和趙晨叔叔生小孩嗎?”
“才不會呢。”江雲月想都沒想直接拒絕,轉頭對着小順又是一番溫柔細心安慰:“傻瓜,媽媽隻有小順一個孩子呀。”
小順歎一口氣,嘴裡的肉食之無味。
他低下頭,欲言又止的:“要不,還是再生一個吧,等我死了以後至少還有另外一個小順可以陪在媽媽身邊。”
“你這小孩胡說什麼呢,”江雲月生氣了,但看着病恹恹又瘦弱的小順又不好發脾氣,強忍着壓下怒火緩了幾秒自己将情緒消化完再将小順小心翼翼地抱入懷裡。
她是生氣的,但更多的還是心疼,盡管鼻子濕濕但還是努力讓情緒平穩:“小順别怕,你不會死的,媽媽不會讓你有事。”
安撫好小順以後江雲月給陳冉冉打了個電話:“我們的交易從現在開始。”走上這一步大家都沒有回頭路了,都甭想獨善其身。
陳冉冉挂掉電話,婚禮開始了。
舞台中間趙晨臉色鐵青咬緊牙關,他懷疑江雲月就是故意的,那個領結那麼小又那麼緊勒得他喘不過氣,才這麼一小會就已經勒出一條小小的紅印。
待趙晨從江舒手中接過江雲月,小心眼的他暗中使勁緊緊捏住江雲月的手仔細聽還能聽到骨頭咯吱咯吱的響。
江雲月一計冷眼過去,她真的無語了,台下幾百雙眼睛看着他們呢在這搞小動作。她氣不過,悄咪咪挪過婚紗擋住趙晨的鞋子然後擡起穿着高跟鞋的腳猛地踩了一腳。
“啊。”趙晨忽然慘叫一聲。
台下衆人懵了,不知道他在幹嘛。
江雲月從司儀手中接過話筒:“啊~媽媽,燭光裡的媽媽。”唱着唱着江雲月又假惺惺地哭了起來:“抱歉,阿晨太想媽媽了,忍不住在這個幸福時刻唱一首歌給媽媽。”
“這孩子真孝順呀。”
“知母莫若子,看來阿晨也是個真性情的人。”
趙晨憋痛憋得眼睛都紅了,但礙于現場所有人都在看他隻能選擇忍氣吞聲:“你給我等着,回家再教訓你。”
他讨厭死江雲月了。
江雲月小挑眉,表示非常期待。
走完儀式緊接着就是開席,但今天在現場還有一個特别環節,趙思将他珍藏許久的畫都拿出來擺了個展覽牆。
來參加婚禮的人一半都是趙思圈内的好友,有眼精的人一眼就認出這些畫都價值不菲,光是看着都連連驚歎。
“就這幅藏品,當年在拍賣會幾個大富豪都争着搶着拍,但最後卻被一個神秘人買走了,沒想到那個神秘人竟然是趙教授啊。”
“天啊,這可是陳沖為數不多的遺作啊,今天居然能有幸看到。”
趙思很滿意那些人的反應,自豪感上臉顯得笑容都十分燦爛,趁機宣布道:“感謝大家對畫作的賞識,趁這個好日子,今天在場所有畫皆半價拍賣,拍賣所得全部以阿晨和雲月的名義捐于慈善公益。”
這話一說完在場所有人都炸了,下一秒一擁而上全部去搶畫。
“我的我的,”
“這個我要了。”
“這副是我先拿到的。”
不過短短幾分鐘時間,在場所有拿出來的展覽畫全部都會一搶而光,搶購力驚人。
但自始至終陳冉冉都不為所動,甚至沒有看那些畫一眼。
假的,都是假的。
那些畫陳冉冉最熟悉不過,都是她無數個黑白颠倒的日夜在地下室裡臨慕出來的,工藝好到足以以假亂真的地步就是連專業的鑒定師來了都看不清有半點作假痕迹。
這也是為什麼趙思會将陳冉冉關在地下室裡不讓她出來,再加上他還有陳冉冉殺人的把柄,他就是斷定陳冉冉不敢将這些爆出來才這樣肆無忌憚。
這一刻,在人聲鼎沸中陳冉冉和趙思對上視線;他高傲依舊,不知悔改,以衆人争着搶着買畫宣告自己的勝利。
他賭對了,陳冉冉不敢揭發他,單憑趙思德高望重的聲譽來說,貿貿然出來說這些都是假畫肯定是沒人信的;
最讓陳冉冉害怕的是趙思手裡還有她做代畫槍手的證據,他要是将這個爆出來以後陳冉冉就再沒辦法在美術行業立足,所有心血毀在代畫這個壞名上面。
一時間陷入兩難。
海風呼嘯而過,十二月的風是那樣冰冷,吹得陳冉冉心冷身又冷。
正要渾身哆嗦時,身上多了一件黑西裝外套,蘇禧将外套套在陳冉冉身上裹得嚴嚴實實的,不讓一絲冷風有機會蹿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