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我的水晶球丢了。"
"丢了?"林七夜一愣。
梅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嘴角泛起一陣苦澀,"十年前,一個小女孩來到這個房間,跟我比了一場,說如果我赢了,她就放我離開,但如果我輸了,就要把水晶球給她……"
"然後你輸了?"林七夜的眼睛逐漸亮起,"那個小女孩,是不是十二三歲,黑色長頭發,手背上還有一個奇怪的紋路?"
"沒錯。"
林七夜沉吟片刻,"你們比了什麼?"
梅林的嘴角泛起一陣苦澀,"預言,或者說……推衍。"
梅林回憶起當時的情況,眉頭越皺越緊。
"她的存在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無論是'過去','現在 ',還是'未來'都無迹可尋……她就像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幽靈,無論我用什麼方法,都無法窺探她命運的一角,就像他一樣
所以……我輸了。"
梅林指了指念白,他發現,他想要簡單的預知一下念白,可看到的全是殺伐,溫暖,令人着迷,混亂,無序,不規則,還有……
歡愉?為什麼預知他,會有歡愉?梅林百思不得其解,念白的一切都雜亂無章,無法預知。
李毅飛咽了口唾沫,用手拱了拱林七夜,小聲道:"這麼邪乎?那女孩是誰?"
"我也不知道。"林七夜搖頭,眉頭同樣緊鎖。
毫無疑問的是,赢走梅林水晶球的那個女孩,和赢走倪克斯手镯的女孩,以及在院長室留下信封的女孩都是同一個人,也就是"紀念"。
可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 ,是如何在造物上赢了黑夜女神,又在推衍命運上赢了梅林這位大預言家?
越是了解,林七夜越是覺得,這個自稱為"紀念"的女孩身上,充滿了神秘。如果能夠知曉她是什麼人,那這座神秘的諸神精神病院的來曆,或許便能水落石出……
不過對現在的林七夜而言,探究這個似乎還為時尚早。
現在,先想辦法治好這位傳奇大魔法師,抽取到他的部分能力才是當務之急!
林七夜微微點頭,仔細的觀察了梅林一會,眉宇間浮現出些許疑惑。
梅林的情況和倪克斯并不一樣,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有展現出任何精神方面的問題,那自己又該從何下手?
猶豫片刻之後,林七夜看着梅林的眼睛,認真的開口:
"你有什麼病?"
"?"梅林眉頭一挑,"你才有病。"
"沒病你怎麼在這裡?"
"我不知道。"梅林聳了聳肩,"我隻是個試圖探知世界真面目的學者。"
"世界真面目?"
"你覺得,世界是什麼,我們又是什麼?"
不等林七夜開口,梅林就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對于深海的魚類而言,海水與深海生物就是它們的世界,它們不會知道在海洋之外,還有陸地的存在,更不會知道陸地上還有與它們截然不同的生物。
對于二維生物而言,世界就是一個平面,它們的存在本身就限制了它們的世界觀,它們無法想象在平面之外,還有三維生物在觀察着它們的行動。
對深海魚類來說,海洋就是它們的世界,對二維生物來說,平面就是它們的世界……
可它們所認為的世界,是真正的世界嗎?
不是。
那你又怎麼知道,我們所認知的這個'世界',就是真正的世界呢?
什麼是真正的真實,什麼是真正的'世界'?!
在這方天地之外,是什麼?而我們在更高緯度生物的觀察下,又是什麼?"
“我覺得你應該去天才俱樂部,他們想要的是探尋宇宙的真相,他們追求純粹的知識與真理,成員多專注于突破科學、哲學或藝術的邊界,并且,他們每個人都可以說是瘋子。
以你現在的樣子,若真的發現世界的真相,說不定會被博士尊撇視成為令使,進入天才俱樂部。”
念白看着梅林這瘋狂的樣子,不由想到那群整日都在研究和探知的‘瘋子’們。
忽地,梅林的身體劇烈扭曲,片刻之後,變成了一個粉紅色的海星。
額,念白有些受不了了,梅林開始犯病了。
“我先出去了。”
說罷,就将林七夜他們留在病院裡,自己出去了。
……
清晨。
林七夜從床上悠悠醒來,擡眼向窗外看去,不知何時,窗外已然是一片銀裝素裹。
"昨晚的雪下的這麼大?"林七夜嘀咕一聲,走到窗邊,駐足遠望。
外面的街道早已白茫茫一片,還有大片的雪花從空中緩緩飄落,凝結在窗戶的邊緣,逐漸消融。
在滄南,這麼大的雪倒是不多見。
正當林七夜準備去洗漱的時候,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房屋的角落,輕咦了一聲。
隻見在角落中,一隻灰色的小老鼠正靜靜地趴在那,一動不動。
林七夜微微搖頭,沒有多想,推門而出。
“起這麼早,昨晚怎麼樣,把那個魔法師抓回去了嗎?”
剛出房門就見到一身休閑服的念白,倚靠在一旁的牆上,說這風涼話。
“已經搞定了,還得想怎麼治療,有得忙喽。”
“趕緊去洗漱吧,洗漱完就下樓吃飯,我買了包子,豆漿和油條。”
“好。”
林七夜轉身向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