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可可:“嗯,你沒做夢。你毫無顧慮的後背議論人的時候,當事人出現了,并且免費附送你一個法條。驚喜嗎?”
肖清清:“你還打了個嗝兒。”
韓鏡黎靠向椅子後背仰起頭看着餐廳昏黃的燈光:“我上輩子真是造了孽了。”
肖清清:“人啊,遇不到的時候永遠擦肩而過,遇到過之後總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田可可:“我們把這叫做緣分。”
其實程嘉予就坐在韓鏡黎的左後方,聽到這些話并沒有什麼不适,韓鏡黎說的幾乎就是事實。他也不覺得善用自己的資源有什麼問題。
程嘉予今天和上個IPO審計的主任一起吃飯,從韓鏡黎要酒的時候,程嘉予就認出了韓鏡黎的聲音。隻不過他們這頓晚上已經接近尾聲,不然程嘉予的關注點都會跟着韓鏡黎走。
程嘉予回到公寓洗完澡之後,坐在書房想接着看白天的文件。确總是想到韓鏡黎。
韓鏡黎是個酒鬼,上大學的時候就跟着尼克一幫人總去學校附近的喝自然酒的餐吧喝酒。她說藝術需要朦胧的醉意才能看到隐藏在背後真實的色彩組成元素。
程嘉予的手機收到一條微信,程嘉予看到發件人挑了一下眉毛,是韓鏡黎。
微信的内容是一張打車軟件的截圖,并沒有其他的話語。
程嘉予回複了之後就專心開始工作。雖然他這個律師是靠老爺子開起來的,但其實他的壓力并不小。好像你做得比别人好是應該,因為你的起點就在那兒。比起一步一步打拼起來的人,程嘉予好像更沒有退路。但人生還是挺公平,你得到什麼就要付出什麼,他已經是絕少數的幸運兒了。
韓鏡黎收到了程嘉予的回複,隻有簡單的4個字:注意安全。
她沒見過比程嘉予還悶騷的人。相比之下昨天那條期待重逢的微信好似不是他發的,是别人奪舍後的産物。今天又變成了進退有度的謙謙君子。
韓鏡黎得承認,什麼樣子的程嘉予都讓她心跳加速。
後面的一周韓鏡黎和程嘉予依然沒有聯系,倒是蔣晟又與鄭建斌見了一面。之後便約了韓鏡黎來到了律所。
韓鏡黎下午到接待室時隻有蔣晟在等她。可以理解,又不是程嘉予的案子,她現在和程嘉予也沒什麼聯系。程嘉予也是個合夥人忙的不行,這也是正常。但是韓鏡黎就是有期待落空的感覺。
蔣晟:“韓小姐,今天上午我得到消息。鄭先生的案子已經移送檢察院了。”
韓鏡黎:“這麼快?”
蔣晟:“這也是好事兒,我跟檢察官助理也通過電話了。目前看這個案子據我的經驗來看還是比較有把握不起訴的,但是我還是想去鄭先生那晚去的酒吧看看,是否能找到什麼人證,會更有把握一點。可以作為咱們的補充證據提交給檢察院。”
韓鏡黎:“我跟您一起去,他的朋友…有一些我也算是認識。”
蔣晟:“沒問題,現在是5點半,我請韓小姐吃個飯。等酒吧開門了咱們一起去。”
程嘉予路過接待室的時候就聽到蔣晟邀請韓鏡黎去酒吧,于是敲敲門,便推門走進來。
程嘉予:“你來了”
韓鏡黎反應了一下這話明顯不是跟蔣晟說的啊。
韓鏡黎:“嗯,案子有進展。來和蔣律聊了聊。”
蔣晟:“聊完了,那韓小姐等我一下。我去交代點事情,半個小時後咱們出發。”
韓鏡黎:“您忙,不急。”
程嘉予并沒有跟着蔣晟一起離開,而是坐了下來。
程嘉予:“要跟蔣晟一起去酒吧找人證?”
韓鏡黎不得不佩服程嘉予的敏銳程度。
韓鏡黎:“嗯,雖然蔣律覺得起訴的可能性不大,但多重保險吧。”
程嘉予:“蔣晟做事還是很周全的,去哪兒?”
韓鏡黎說一個J市酒吧的名字。
程嘉予:“你經常去?”
韓鏡黎:“上學的時候去過幾次。”
程嘉予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也沒有離開。韓鏡黎一頭霧水。
韓鏡黎:“你要是忙,就先去忙吧。我自己等蔣律就可以。”
程嘉予:“這已經是你在我的地方,第二次攆我走了。”
韓鏡黎:“哈?”
程嘉予:“我不忙。”
韓鏡黎:“那你坐着吧。”說完就拿起手機開始回微信。
程嘉予看着韓鏡黎有些堵氣的打字。
程嘉予:“學姐好像不太想跟我呆在一起。”
韓鏡黎頭也不擡的回答:“沒人想直面自己的失敗。”
程嘉予笑着點點頭。伸出手到韓鏡黎的面前。
韓鏡黎看了看程嘉予的手問道:“什麼?”
程嘉予:“花。”
韓鏡黎愣了一下。上次在咖啡店看到有賣花的,想到程嘉予,說實話隻是想撩個閑。雖然程嘉予的反應确實達到了韓鏡黎的預期。但她并認為這應該是常态。大學時期她送過程嘉予那麼多花,但程嘉予從來沒有主動要過。
程嘉予:“沒有嗎?”
韓鏡黎:“啊,沒想到這次能遇到你。”
程嘉予:“上次就想到了?”
韓鏡黎:“上次,也沒有。”
程嘉予面色微沉,身體向前傾,靜靜的盯着韓鏡黎。
韓鏡黎:“上次是,樓下咖啡店新出的業務,支持一下。”
程嘉予:“咖啡店你有股份?”
韓鏡黎:“沒有啊。”
程嘉予聳了聳肩肩:“那你還挺有閑心的。”
韓鏡黎一時語塞。接待室隻有四張單人沙發,程嘉予與韓鏡黎相對而坐。程嘉予的目光中的壓迫感,讓韓鏡黎有些不敢擡頭與他對視。
韓鏡黎os:韓鏡黎,你站起來啊!緊張什麼?!
韓鏡黎:“下次記得帶。”
程嘉予似乎被這句話取悅到了,放松了身體向後靠去。
程嘉予說完便起身,準備推門出去,又回頭道:“晚上我跟你們一起。”就離開了接待室。
韓鏡黎:“哦。”韓鏡黎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