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地下通道裡彌漫着濃烈的血腥味,讓人覺得連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
拐角的深處繁雜的腳步聲伴随着沉重的呼吸逐漸靠近,顯露出兩道如鬼魅般穿梭的身影。
糖果趴在田川佑的懷裡,語氣非常虛弱:“田川,不要管我了,自己快走吧。”
平日裡最是注重形象的男人,此時渾身髒兮兮的,身上華貴服飾因為惡鬼的攻擊早就七零八落,而腳的鞋也丢了一隻,如今隻能穿着裹襪不停地奔跑。
田川佑喘着粗氣:“沒事的,我們都會沒事的,再堅持一下我們就出去了。”
“對不起,我拖累你了,”糖果感覺自己有點不太好,失血過多帶來的昏沉感越來越重:“啊,原來鬼殺隊這麼辛苦啊,早知道不跟那女孩頂撞了。”
田川佑緊抱着她,步子越來越快,“想道歉就自己跟她說,你堅持住啊。”
一路沿着台階向上,終于是出了地下室,一樓的大廳裡,大門就在不遠處。
田川佑心中一喜,快步上前,看到大門時面色瞬間慘白:“這!”
遠遠看過去,單純還以為是一張深紅色的大門,直到靠近才發現接近三米高的大門皆是蠕動的毒蛇。
“出不去,”糖果臉色也白了兩分。
“沒關系,沒事的,”田川佑将糖果靠牆放好,脫下身上花花綠綠的衣服蓋在她身上,一邊寬慰她也一邊寬慰自己。
在極速跳動的心跳中,田川佑抽出了日輪刀。
忍住恐懼,田川佑揮着刀就想朝着門砍去了,似是感受到危險,門上亮起數盞猩紅的燈光,随之奏起嘶嘶鳴響的聲音。
田川佑忍不住後退,成群的猩紅掉落在地,蛇尾搖曳,嘶吼着毒牙爬向他。而空出來的門洞外落進絲絲皎潔的月光。
田川佑眼睛一亮:“糖果,你趕緊走。”
扭頭一看,糖果居然已經昏迷了過去,毒蛇正順着她的指尖要往上爬,尖銳的毒牙眼看就要咬下。
“糖果!”
“危險!!”
千桃跟實彌趕到時就看到這驚悚的一幕。群蛇圍繞在田川佑的身前,而跟她争吵的那個女孩手上正有一條在蓄勢待發。
“風之呼吸貳之型爪爪科戶風”
實彌腳尖輕點,松開抱住千桃的右手抽刀揮出。
田川佑驚魂未定,眨眼瞬間,隻感覺到一陣狂風略過,好像把臉都要吹變形一樣。
毒蛇盡數被風卷上天,就像被切片一般撕碎,鮮血從天而降淋了他滿身,掉在他肩膀的猩紅蛇眼眼都沒來得及閉合。
“啊!”田川佑一把拍來肩膀上的蛇頭,驚叫出聲。
實彌把千桃跟糖果放一起,扭頭看向還在愣神的田川佑,“還有鬼麼?在哪裡。”
“啊?啊?喔!”田川佑腦子還在宕機狀态,一時想不起問題的答案。
實彌咬牙又問了一句,“鬼在哪裡?你個笨蛋!”
田川佑,“地下室。”
千桃摸了一下糖果的脈搏,發現她情況很不好,失血過多加傷口感染隐約還有化膿的迹象,“她的情況很不好,要盡快醫治。”
“在這裡好好待着,不要亂動,爽籁知道位置很快會帶隐過來。”實彌看了一眼千桃兩人,囑咐了一句便要趕往地下室。
“砰!”地下室的門被撞開,煙塵中一道身影停在那裡。
“送上門了。”實彌冷哼一聲揮刀沖過去,眨眼間刀刃就落在了鬼的脖子上。
“别!我來我來!”田川佑喊道:“我來!讓我來!”
“歘!”田川佑握着刀沖了上去,當着衆人的面将惡鬼的頭顱斬下,他的手還在顫抖,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激動:“我合格了!”
是的,這次合格的人是千桃和一身花花綠綠的田川佑。
相較于全身隻有灰塵毫無傷口的田川佑,千桃真的很難看,腹部背部傷可見骨,肩膀被捅了個穿,胳膊腳腕脫臼,肋骨斷了六根,其中一根沿着心髒邊刺入肺部。
連見多了傷勢的禦子都忍不住驚歎:“老天爺呀,你沒死真是個奇迹。”
然後千桃喜提兩個月修養期。
拆掉最後繃帶的那天,千桃回到了禦子這裡,因為距離最終選拔沒多久了。
回來的那天是在一個漆黑的深夜,由身穿鬼殺隊隊服的實彌親自護送。
千桃樂颠樂颠地推門而入,本以為會受到熱烈歡迎,卻沒想到迎接她的是漆黑一片的大廳。
千桃心中還暗道怎麼今天大家睡這麼早。
實彌從她頭上跟着把頭伸進去,下巴正好擱在她頭頂,眯着眼探了一圈,“黑布隆冬的,沒人?”
“大家都睡了吧,沒事,我們直接去後院,明天再去見禦子就好。”說不傷心是假的,千桃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
然而離開的身子莫名被人握住了。
千桃直接一個原地刹車,“怎麼了?”
“嘭!”
一排燈光突然亮起,噴湧而出的紫藤花瓣落了千桃滿頭。
千桃瞪着眼呆了半天,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恭喜千桃出師大捷!”洪亮地祝福聲如同潮水般在大廳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