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桃三人就這麼站在房間裡,看着「千鶴」抱着一團東西從門外闖入,然後飛快的指尖輕揮。
一張張血盆大口從門外沖進來,卻又好像遇到什麼阻礙一般被滞留在了原地。
在實彌和田川佑的眼中便像是有一張透明的薄膜,阻攔着它們進來。
而用了“凝”的千桃,則能看到他哥将氣化作了一根根帶有黏性的緞帶,粘連在門的兩側。
她認識這個能力,看上去很類似于西索大哥的泡泡糖技能【伸縮自如的愛】,可惜它的彈性和黏性并沒有西索大哥原本的那麼強。
門口的鬼越來越多,它們仿佛被某種力量控制,瘋狂地朝着這個房間湧來,各式各樣的扭曲身軀都堵塞在了門口。
一時間,整個空間都充滿了恐怖和危險的氣息。
“這!這!這!”田川佑都語無倫次了。
實彌朝着千桃問道:“你哥受傷了為什麼還護着懷中的東西。”
千桃百感交集,心尖就像被針紮了一下那麼難受。
用不着千桃解釋,答案很快就揭曉了。
「千鶴」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傷,顫顫巍巍的身軀不斷後退,直到碰到牆壁才緩緩滑落。
黑色大衣包裹一角也随之掉落,露出了底下面色紅潤仿佛隻是睡着了一般的「千桃」。
「千鶴」隔着大衣細細打量她,手指在自己褲子上蹭了又蹭幹淨後再去探她的鼻息。
确定她還活着的一瞬間,俯身猛地抱住她,眼淚奪眶而出。
與幹淨的「千桃」不同,「千鶴」滿身鮮血,身上傷口多得數不勝數,腰間的一道傷痕正發着白往外翻着。
發絲上蜿蜒滴落的血液,劃過他精緻的臉龐,混着淚水滴落在黑色的大衣上,滿身狼狽的他仿佛剛從某個地獄掙脫出來似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撼到了,滿身是血的哥哥和懷中穿着雪白長裙的妹妹形成了鮮明對比。
千桃的心好痛,痛到都要失去呼吸,捂着嘴泣不成聲,渾身顫抖。
剛穿越過來時她就覺得身上的大衣很重,原來那不是大衣本身的重量,那是愛的重量,是哥哥對妹妹無聲的愛。
記憶還在繼續。
無數的惡鬼就在「千鶴」身前,其中一隻已經大張着嘴的惡鬼即将破開念力進入。
他長得很奇怪,完整的頭顱底下是一堆難以成型的四肢,好似艱難拼湊而成的一樣。
坐在地上的「千鶴」緊閉着雙眼,抱着大衣的手緩緩收攏,仿佛在做着什麼重要決定。
再睜眼時,眼底閃過一絲堅韌和決絕。
他将「千桃」安放在牆角,用唯一還幹淨的裡衣擦幹淨額頭上的血液,最後把自己的頭貼在了她的頭上。
“不!不要!”明明知道這是記憶,千桃還是忍不住出聲阻止。
他哥哥把自己的念全部給她,身後就是張牙舞爪的惡鬼,千桃無法想象在這樣的場景下失去念力的哥哥會遭受到怎樣的困難。
念力緩緩形成一個繭,将千桃包圍,而「千鶴」的面容越發蒼白。
下一刻,失去念力支撐的惡鬼盡數沖了進來。
繭還差最後一點,危機時刻「千鶴」将自己的右手直直的送入惡鬼嘴中。
惡鬼們自己也愣住了,下一刻牙齒閉合,面容猙獰的一甩!
“唔!”伴随着猩紅熱血的飛濺,「千鶴」右胳膊被惡鬼撕裂,悶哼出聲,臉色瞬間煞白,陡大汗水用頭上滑落,眼神一瞬間晦暗,似乎就要暈過去。
随着一條胳膊被啃食殆盡,繭也成了!
“哥!”千桃撲了過去,跪倒在影像的面前,看着如撕裂一般斷口參差不齊的胳膊,她忍不住想去抱他。
摔倒在冰冷的地闆上時,千桃才恍然想起這已經是過去發生的事了。
實彌第一時間将千桃扶起來攬在懷中,看着面前這個為了妹妹願意豁出生死的男人,實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千桃捶打地面,企圖能通過這種方式喚醒沉睡在繭中自己:“你在幹什麼?你為什麼沒有醒,廢物!廢物!廢物!”
“啊!這個味道,這個力量!”吃掉一隻胳膊的惡鬼喃喃出聲,頂着頭顱的身軀似乎變大了很多,從之前的巴掌大,變成了與頭一比一。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失去胳膊的「千鶴」臉色蒼白如紙,他擋在繭的面前。
“看在你如此大補的份上,做個自我介紹,”頂着一個頭顱的惡鬼微微垂眸,不成型的手指在胸口比劃了一下:“在下鬼舞辻無慘。”
“鬼舞辻無慘!”實彌瞪大了眼睛,眼中閃爍着憤怒的火光,如果可以他想要将眼前這個鬼吞噬燒毀。
鬼舞辻無慘,現在所有鬼的鼻祖,鬼殺隊為止奮鬥了多年的對象,而它,此刻正以一個絕對醜陋的姿态站在衆人面前。
「千鶴」看着他,神情冷漠:“你可以吃了我,但不準動我的妹妹。”
無慘笑了,笑得很猖狂,“不不不,你們沒資格跟我講條件,你,我要,你妹妹我也要。”
“其實我還是很喜歡你的,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變成我的同類,可惜,我傷的太重了,想比同類,我更需要……補一補。”
「千鶴」眼中劃過一道堅毅的光芒,認識他的人都知道,沒有人能傷害他的妹妹。
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無慘懶得廢話,張嘴就撲向「千鶴」,騰空的一瞬間,頭顱卻卡在了半空:“怎麼……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