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盤腿坐在椅子上,低垂地眼眸猶如散落的滿天星光,他笑眯眯地看着小老鼠,透過它直視這雙眼睛背後的蟲寶:“那,爸爸交給你一個任務。”
“我知道的,爸爸。”他知道是什麼樣的任務,這一刻,身為家人之間的默契,完美演繹。
“我去了!”伴随着這一聲低喃,老鼠眼底的猩紅慢慢褪去,緩緩呈現出一片平和的灰色。
下一刻,滴溜溜的眼珠子像是蓦然驚醒一般到處轉動着,似乎是在疑惑自己怎麼會在這裡。
甩了甩尾巴擡頭就對上一張笑臉盈盈的面孔,一股寒意陡然襲來……
“吧唧!”
童磨嫌棄地擡起腳,無奈地看着腳底的一片黏膩:“啊~早知道就讓你走了。”
突然他又像想起什麼似得,身若無骨地依靠着在寬大的椅子上,鼻尖輕嗅空中還若有似無的桃花清香:“不過,既然命運已将你帶到這裡,那無論生死,你都注定是屬于萬世極樂教的。”
說到這裡,童磨不自覺地也輕笑一聲,“也就是我的。”
……
距離無限列車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個分部,蝴蝶忍帶着全員重傷的幾人迅速趕到。
第一個被推進治療室的是杏壽郎,千桃的念雖然能修複傷口,但相較于人精準的治療它更像是囫囵吞棗般将一堆東西縫合。
治療室外,衆人齊聚一堂宛如熱鍋上的螞蟻,焦急萬分的等待着杏壽郎的治療結果,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了點傷,以至于整個走廊都彌漫着淡淡的血腥氣息。
伊之助墊着腳将耳朵緊貼在治療室的門口,試圖捕捉裡面的動靜,事實上厚重的門裡隻能聽見繁雜的腳步聲,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包成粽子的炭治郎靠在一旁,眼神也緊盯着治療室的方向,顫抖地指尖因為不自覺地用力而微微泛白,腦海中不斷重複着一個信念:如果我能再厲害一點,煉獄大哥或許就不會受傷。
“吱嘎!”門終于開了。
衆人瞬間如潮水般湧上前,臉上清一色的挂着關切,“忍小姐,煉獄先生怎麼樣了?”
千桃捂着腹部的傷也趕緊站起來,已經包紮好的傷口依然讓她疼得臉色蒼白,緊握着實彌的手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杏壽郎的情況已經穩定,”蝴蝶忍一邊說着,一邊将沾滿血污的衣服脫下來交給助手,“現在主要就是失血過多,需要好生靜養。”
“太好了!”聽到這個消息,衆人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蝴蝶忍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杏壽郎這輩子估計都很難再進行高強度作戰了。
炭治郎反手一把抓住千桃的手,緊握的力任由實彌怎麼錘也不肯撒開,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地說掉就掉,幾經哽咽的喉嚨顫顫巍巍地根本說不出話。
他的視線落在紅色的木箱上,那裡面裝着的是他至親至愛的妹妹。
兩人在此刻都很有默契的沒有說任何話,千桃很是無奈地看着他,心底一片柔軟,“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這個孩子真的溫柔到讓人心疼,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懷疑炭治郎能狠心砍下由人變成惡鬼的頭顱麼?
“好了!好了!”蝴蝶忍拍了拍手,笑眯眯地驅趕着大家,伸手推搡着炭治郎幾人離開。“都去休息休息吧,大家昨天都辛苦了,”
然而,炭治郎的手前腳松開,後頭又被另一個輕柔的手掌握住了,“千桃,請等一下,我有點事情想找你談談。”
蝴蝶忍溫柔的嗓音中,帶着一絲不容拒絕的認真。
兩人一前一後地來到了靜谧的院子裡,庭院中的長桌上已經擺放好了精緻的茶點,散發着誘人的香氣。
蝴蝶忍也不客氣,拉着千桃坐下直接開門見山:“你的血和所謂的念,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其實自己也不清楚,”千桃知道自己肯定會有被鬼殺隊詢問的一天,可惜事實上她自己也沒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正常情況下,我的血就跟普通的沒什麼兩樣。”她攤開手,将掌心的紗布層層解開,裡頭露出的血肉看上去與常人無異,她輕撚傷口,鮮紅的血液蜿蜒而下,滴落在石桌上的鮮血也并無異樣。
“但如果結合念力,它會變得很神奇。”千桃調動體内的氣,将它彙聚在掌心。
千桃再次輕撚掌心,這一次流露出的血液居然緩緩升騰而起,化作輕盈的絲線在空中翻飛起舞。
這些血線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靈活地扭動着身軀,甚至還調皮地勾了勾尖端,像是在向蝴蝶忍緻以友好的問候。
“我第一次使用的時候是在遇到下弦鬼的戰鬥中,抑制念力的玉镯碎裂它便爆發而出,那時候我便發現它似乎除了能奪取鬼的血液外還能恢複傷口。”千桃伸出另一手輕點了一下似是嬌羞的血線。
蝴蝶忍幽深的瞳孔裡劃過一絲亮光,她拉住千桃的手掌緩緩起身,“今天,我用杏壽郎體内的血液做了檢測。”
話說到這裡,她便停頓了。
千桃被她整得有點摸不着頭腦,“嗯?然後呢?”
蝴蝶忍沒有說話,而是拉着她步伐堅定地朝庭院中陽光最燦爛的地方走去。
陽光如細絲般穿透雲層,灑在她們身上,帶來一絲絲溫暖。
千桃的掌心從陰涼的陰影中逐漸過渡到陽光直射的區域時,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原本在空中輕盈翻飛的血液,迅速湮滅,化作點點塵埃消散空中。
千桃的鼻尖輕顫,憑空之中她嗅到了一股熟悉而又令人心悸的味道。
那是鬼在湮滅時所散發出的獨特味道。
“我的血裡有……血鬼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