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整理着手裡的資料,邊道:
“他有個學生年前出了車禍,人躺在醫院一直沒醒,他今天說要過去看看。”
“哦……”應天棋沒想到會是這樣:
“是哪個學姐?還是學長?我認識嗎?”
“你不認識吧。是老謝之前帶的碩士,讀博的時候被他朋友搶走了,不在老謝這兒,你倆入學和畢業剛好錯開,應該沒見過。”
應天棋點點頭,沒再多問,随手拉開一把椅子坐下,打算聽天由命,坐着等。
學姐瞧他這着急樣子,沒忍住問:
“什麼事兒啊這麼着急?非要今天,要不你明天來呗?明天老謝上完早課應該一整天都在了。”
“來不及。”應天棋快愁死了,隻能抱着不切實際的希望,用餘下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等待謝慈歸來。
但一轉念,他突然想起面前這位學姐也是一位優秀的博士研究生,索性死馬當做活馬醫,将椅子往學姐那邊稍稍挪了一點:
“學姐。”
“嗯?”學姐瞅他一眼:
“有話直接說,别賣關子。”
“哦,我就是想問,你覺得幽帝是個怎樣的皇帝?”
應天棋試探着問出一句,卻沒想到學姐想也沒想,直接抛給他三個字:
“窩囊廢。”
雖然清楚地知道應弈不等于應天棋,但應天棋好歹上着應弈的号玩了好幾周目的遊戲,被這麼刺一句還是有種膝蓋中箭的痛感。
“也……不至于吧。”
應天棋死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嘗試為應弈洗地:
“他手中一點實權也沒有,一個太後一個國師一前一後壓着他,想幹點什麼都被人盯着。我這兩天帶入應弈視角想了想,要是換我,也沒法破這死局。”
“都是放屁。”學姐不屑地嗤笑一聲:
“就算有陳太後有鄭國師,難度頂級,可是宣末朝堂的配置也是頂級好嗎?文有張華殊武有方南巳,再不濟還有個已經歸隐的諸葛問雲,這幾個人總不至于也和陳太後同流合污,隻要想辦法拉他們上船,不管怎樣,搏一搏的能力還是有的吧?要不說應弈是個自甘堕落的窩囊廢呢,一手好牌一張不出,死在樂坊青樓,配得上他的結局。”
又是一箭。
應天棋捂住心口,幹巴巴地咳了兩聲:
“你的意思是拉攏張華殊和方南巳?先不說張華殊,方南巳看起來比陳太後還要棘手吧?敢帶兵造反的人,應弈要怎麼說服他真心誠意地和自己上同一條船?”
這話本就是随口一提。
雖然四周目用皇位利誘,方南巳最終答應和應天棋一夥,可他始終覺得這人不誠心、始終覺得這人一心盼着自己嗝屁然後美美登基,因此不走心地吐槽一句。
可誰知,學姐聽完這話後,卻有點古怪地看了應天棋一眼:
“你在說什麼?什麼帶兵造反?方南巳?”
“對啊,方南巳不是……”
應天棋的話音頓住。
這幾周目結束後,應天棋隻顧着看自己的結局和宣末的走向,并沒有關注過方南巳的後續,難道……
“你喝多了嗎?哥們兒,方南巳什麼時候造過反?”
學姐笑了一聲:
“要你這話被老謝聽見,他可要跳腳了。他最欣賞方南巳,人一個忠君愛國的名将,到你嘴裡成逆賊了。”
應天棋愣住。
說實話,應天棋原本還在懷疑自己慘死妙音閣這事與方南巳有關,是他從始至終都沒信過自己提的所謂交換,所以這次機會難得就想在自己自投羅網時宰了自己,畢竟……
可是居然沒有?
難不成方南巳不是想要皇位,隻是單純地想要應弈死?
那也不對。
應弈是犯過天條嗎?
他也不至于這麼恨吧。
應天棋真是愈發看不透了。
他原本以為方南巳起兵是必然,不管傀儡皇帝是應弈還是應旭,隻要這局勢這皇帝讓他不滿意,他都要來一招“清君側”。
可是這次應弈死在青樓,應旭上位,方南巳又不反了。
那前幾次呢?前幾次他反沒反?
應天棋真是後悔,自己這麼晚才注意到方南巳,以至于錯過這麼多可參考的重要信息。
應天棋實在頭疼。
“唷,天棋在啊?”
正在應天棋愁得恨不得薅秃自己頭發的時候,有人推門進來,是謝慈。
謝慈是個五十歲左右慈眉善目的小老頭,他推了推眼鏡,從門外慢悠悠晃了進來。
他根本不知道,今天出去了一趟沾得滿身灰塵和消毒水味的他,出現在應天棋眼裡就像一束光。
“老師!!”
應天棋從椅子上彈起來,正想沖向謝慈晃晃他的肩膀問出自己的所有困惑,可下一秒,熟悉的前搖襲來。
視線模糊,他跌向了辦公室冰涼的白瓷地闆。
【叮——】
【檢測到宿主未達成TRUE END,遊戲重啟中】
【五周目即将開啟】
【系統載入中】
【當前讀檔情況:4/9】